“是。”王子游点头。

“你只能配我……”苏关从牙缝里滑出这几个字。

“啊？”王子游没听到她嘀咕什么。

“我说你们俩不是一条道上的。”苏关又脸晕晕泛红。

“是，我离经叛道。”王子游轻轻咳嗽……他没有吸烟，车上载着苏关的时候，不知怎地他并不想吸烟。

“……”苏关受不了他的自嘲，“我也是。”

“你是阳关道，而我是独木桥。”王子游心下惶然，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变得这么在乎苏关了？

“你见过哪个走阳关道德大晚上化这种妆出来混啊。”苏关指着她的重金属妆给王子游看。

苏关的妆容……不是烟熏妆就是金属色浓妆，王子游知道她并不是出来玩的，但究竟是为什么在酒吧混夜店，他从未问过她。

他没有问，苏关也没有主动地对他说起过因由。

下车时，寒风袭来，王子游轻轻咳嗽了几下，点上一根烟在吸：“风大，你快进去。”

苏关娇俏地劈手夺过王子游嘴里叼着的烟，扔在地上用她的独根儿高跟鞋使劲儿地踩灭：“不要吸烟……对身体不好……”

不明不白地“地下交往”了大半年，终于了解到一直埋藏在苏关心底里的秘密。

那晚，苏关喝醉了酒，给几个混混拉扯不清，王子游及时赶来抢下了苏关，却见苏关散了一地的东西里有一只精巧的钱包，钱包里夹着一个陌生男子的照片，他顿时感到火冒三丈……抄起照片扔进了护城河里，还类似于“背着我交往其他男人”这种念头统治住他的整个思想。

然后苏关绝望地看向那被王子游扔进河里的照片，又绝望地看向他，接着就纵身一跃跳下河去了……

王子游把擦干后塞进棉被里的苏关在心里骂了三百六十八遍，然后浑身湿漉漉地坐在地板上。

自己颓废到今天，有两三年了吧……怎么这么久过去了，心还会疼呢？早该被酒精麻醉了才对啊。

苏关睁开眼睛。

“醒了，”王子游伸出手把保温杯里放好的牛奶倒进口杯里，推到苏关面前，“先喝了。”

苏关木然地望向他，似乎又透过他看到更远地方的另外一个人：“他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一个人……”

王子游拳头握紧又松开，又握紧又再松开。

苏关继续絮絮地说着：“今生再不会有第二个了……”

王子游把杯子狠狠地摔在地板上。

“是我爸。”苏关傻傻地流下两行清泪，“死了……他一死，我就没钱了，再没人管我了……”

王子游结结实实地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谢老师呢？”苏关红着眼睛盯着他红肿的脸颊，“她会心疼的……”

我也会……心疼的……

王子游赤着脚径直踏过碎片走到苏关跟前。他把苏关合着杯子扶起来，轻轻地拥抱着她。

“老师，你……”苏关开始轻轻地抽泣，“你把我老爸扔水里去了……”

王子游死死地抱紧她。

苏关放声大哭。

“我的爱是失败的，我无助于阻止我们彼此造成的伤害，但我准备肩负起这个使命……对苏关负责。”……王子游曾经说过，也许是认真地这样想过。

但是在他的另一个学生尹君儿看来，这样的承诺，只能造成他和苏关两个人都增加的无尽负担……

关于苏关的这段恋情，尹君儿也好、宁欣也罢，劝说来劝说去都是未果，到了最后也实在不好说什么了，只好选择避开这个话题，决定安静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