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受刑(1 / 2)

天牢内的李从嘉已是个浑身是血的血人儿,气息奄奄地倒在地上,连半条命都不剩了。

白sE的中衣完全被鲜血染透,露出来的皮肤没有一块好r0U,衣服甚至陷入r0U里沾粘,每每翻身便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剧烈的笞刑使他全身的皮都剥落,无一处完好。

因着用刑者留意,李从嘉虽全身都是伤,唯独那张俊俏的脸庞依旧,没怎麽变,却也苍白无血sE,眼窝深陷,憔悴不已。

他几次醒来都被痛晕,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唯能感受到天牢那Y冷的寒气锥心刺骨,b迫他不停地自梦魇中清醒,遂又昏迷。

失血使他头晕不止,连饥饿都感受不到,禁卒来送饭都没吃,原是因着没力气爬到饭面前,便足足饿了两天有余,滴水未进,粒米未食。

郎官审他的时辰一到,便让禁卒打开牢门,对着他泼了一盆冷水。

「哈啊……!」李从嘉疼得惨叫一声,仰头颤栗不止,但也醒转过来,身上、脸上的血W虽被水冲去,冰水渗进无皮肤遮挡的光lU0肌r0U内引致的痛楚,扎得他打滚,却连打滚都使不上力。

待他被无情地拖起来用刑时,郎官坐在堆着卷宗的案後,见他仍是倔强,只是冷笑,遂道:「得,给犯人上夹棍。」

前边不论如何的酷刑,李从嘉都闷闷的一声不吭,唯独这个他不能忍,说:「叛国的罪……我已招了,为何还用这刑?」他没吃饭又浑身是伤,自是气若游丝。

郎官笑道:「这只手填了〈虞美人〉、〈浪淘沙〉,能不夹废麽?」李从嘉见这几天里,仍没听说要上大辟,一时半会儿里恐怕Si不了,一旦这双手夹废,余生里就甚麽也写不了,还不如一Si了之,不禁面露绝望。

一名狱卒扶着无力支持的李从嘉,将他的手上好夹棍,还未曾有心理准备,就见另一名狱卒拉紧绳索。

「啊……!疼……」俗云十指连心,椎心刺骨的痛b出李从嘉的泪水。眼前一片昏暗,几yu晕厥,李从嘉浑身都cH0U搐起来。

可狱卒没想放过他,反而越拉越紧。

李从嘉能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神识逐渐cH0U离,就连疼痛感都变得麻木。期间,他曾昏Si过去,却又被冷水泼醒,被迫继续承受痛楚,如此反覆下去,满脑子只剩下Si的念头,其余甚麽的都没想过,也无法想。

──这下子自己这一生真的是要废了。

这时忽听一声「晋王到!」,郎官忙止了刑。

晋王仍是那般光彩照人,英姿飒爽,一身锦袍,拖着蟒带,大摇大摆地走进来。郎官见状,威严全无,忙伏首行礼,禁卒们早已跪了一地。

晋王没让他们起来,打量着李从嘉,见他已人没人样,便问:「这些日子,你们是怎麽招呼违命侯的?」

郎官也不知皇上、晋王的态度是如何,不敢随意表态,只说:「恕小臣驽钝,还请王爷殿下赐教。」

晋王这才说:「李从嘉有罪,是当罚不错,可用刑至此,人已废了一半。他可是皇上心尖的人物,既有才情又风流,你把他弄成废人,皇上届时可不是唯你是问?区区九品小臣,问责你可担得起麽?」

郎官被晋王的话吓得不轻,忙说:「还请王爷指教。」

晋王见话也说得差不多了,便说:「人我带走罢。」

郎官不敢随意放人,讷讷答道:「没有皇上诏令,小臣不敢作这决定。」

晋王没因对方搬出万岁爷就服软,反要说:「本王就是奉皇上的旨意来带人,若你不肯答允,皇上势必问你的罪。」

郎官也没全然相信,只是当下不好抗逆,让晋王将人带走以後,命狱卒往g0ng中报信,称晋王自狱中劫走人犯;四喜很快得了信。

出天牢後,晋王特意叫了轿子,春长在外头顾着,他坐在软轿里,摇摇李从嘉,「违命侯,当初既有这般风骨当庭抗上,如今总也得有这身子骨受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