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嘉在睡梦中潸然流泪,朦胧里看见晋王,便好似见了他大哥李弘冀那般,也是如此英姿焕发、伟岸过人,竟一把抱住晋王的腰,伏在他腿上兀自啜泣。「呜呜……来了汴京以後,我、我真的好苦……」cH0U噎未曾停歇。
晋王见状不由一怔,放软了眉眼,仔细一听,却听李从嘉口中喃喃的全是「大哥,小弟真的好想你」,不由想:「这下好,李从嘉怕不是在南唐故g0ng里,与李弘冀也有些不乾不净的事。」当下只是冷笑。
他试探着,把大手往内衣里x前的粉sE小点子上一掐。
「唔嗯……」李从嘉分明已伤得狼狈,却能兀自流露媚态,几声细碎的嘤咛,在晋王手下身姿辗转。
他忙推了推,说:「哥哥,作甚麽……好不臊人哪,那里也是能乱0的麽?」
晋王笑出声来,反觉着李从嘉人不清醒,这事儿不好玩,待他给太医看过再说,便拍拍他,「没甚麽。」替他把敞开的中衣合起。
许是心血来cHa0,又或是一时间真把李从嘉错看成赵廷美,也是那麽娇憨、惹人喜欢,唯一可惜的就是薄命,还来不及与他一起共享世间富贵就已仙去。
廷美的事令他徒生唏嘘与感慨,温沉的手掌轻拍李从嘉,他俯身,往李从嘉通红的薄薄耳廓边柔声道:「从嘉,你先睡罢,到了以後,大哥再叫你起来。」
李从嘉信以为真,没有忤逆,枕着晋王的腿,翻身拣了个舒服的姿势,当真沉沉睡去。
恍然间,光义想起过去还未收复河山时,他与廷美也曾有独自坐轿的时候。那时他要送廷美去避难,廷美坐得累了,枕着他的髀r0U沉沉睡去,睡时甜甜地呢喃道:「光义哥哥,何时买糖给我吃?」
他心中酸楚,明知接下来无法再陪在弟弟身边,必须陪着赵元朗去平叛,当时也还不知道廷美会走得那麽快,以後就没有更多时间陪他,於是只00他的脸,对他说:「廷美乖,之後你要多少糖,哥都买给你,世间所有的糖都是你的。」
……
那时有多少悔恨,现下就有多少不甘。垂眼一看,竟觉李从嘉那安详的睡脸,与廷美好不相似,心下也就多了几分怜Ai与疼惜。
途中晋王百般聊赖看着外头,汴京街上是好不热闹,而他来回抚0手下酣睡那人,李从嘉不但不讨厌,甚至微微撇脸,蹭蹭他的腿r0U,梦中不时娇喊着「哥哥,嘉真的好想你」。光义不以为意,一时间竟觉着如此静好岁月并不差。
只是皇兄……
想到赵元朗,光义知道,此回自己既自天牢中堂而皇之地劫走人犯,他与皇兄也已走到一个槛,无法再回头。
可再不去救他,这人的手指头就全夹断了,这难道又是赵元朗想看到的结局吗?
他当初可不是为着他那YAn冠十国的文采,才亲发百万雄兵,攻陷金陵麽?……光义摇摇头,苦笑一阵,仍未兀自得出解答。
只因他也不甚了解赵元朗,哪怕他们已相知超过三十载。
自廷美仙去,而他踏入金銮殿,坐上高耸的龙椅之後,自己就已离他的人与心很远,很远了。
檐下昏h的g0ng灯,摇出碎金似的斑驳光影,恍若冷而沉的惶然一梦。
到了轩昂壮丽、楼宇成群的晋王府以後,晋王命春长:「先替李从嘉洗乾净,换身好看的服sE,再进些餐食帮他补一补,从g0ng里叫个太医来看看。」
春长说:「违命侯的状况,恐怕只有那个唐太医了解,要传他吗?」
赵光义本来是不想来个太聪明又知道太多事的,但是李从嘉入狱前就抱病,入狱後又受r0U刑。当初廷美就是早夭得太过突然,只恐一个没仔细注意,李从嘉也这麽去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可这一生中,又会有多少无价之宝,倏然在自己眼前消逝得无影无踪?
想到过去李从嘉是怎麽一路与他斗争至今,又如何在垂拱殿中犯颜抗上,傲骨很是高洁,光义竟於心不忍起来,想道:李从嘉Si了倒好,大哥岂不是变得毫无念想?只是Si在本王府上,又不知届时得恨谁?想的虽是皇兄,可内心的主意为何,毕竟也只有他自个儿知道。
遂点了头,「好,就叫那个姓唐的太医过来,但是开完方子以後让他滚回太医院。」春长报了声「知道」,遂去交办一切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