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燕予苍准备承受好一切怒火的时候,皇帝居然笑了起来,很是开怀的样子,脸上的皱纹都被抚平,“好小子!
是个情种!
舅舅欣赏你!!!”
燕予苍情不自禁地了一口气,这番变故他是万万没想到的,但也算好事。
“你既然愿意,就去做吧,没得让你都二十的人了,还要继续装个纨绔——给朕倒盏茶来。”
皇帝揉着头坐下,不过几下,燕予苍已经捧着一盏茶走进,茶香充斥着过来的那一刻,他接过抿了一口醒醒神,问了一个让燕予苍一直不愿意开口的事情。
“你觉得,柳国公背后是有什么在帮他?”
皇帝试探着问。
燕予苍不假思索地回答,“太子与他素有来往。”
皇帝一阵沉默,陷入了沉思,没想到这孩子是真的敢说啊!
一点也不犹豫……不过也好,这正是他喜闻乐见的。
太子、老三,燕予苍,让他们三个斗吧。
太子赢了,皇位就是太子的。
老三赢了,皇位就是老三的。
要是燕予苍赢了,封他做个摄政王……辅佐太子或者老三的孩子……
“这件事你多上心点。
对了,寒家那小姑娘,前些日子来找朕,明里暗里都是指江家女是祸水。
朕应付了她一时,这些日子钦天监也没乱说。
但寒家与众不同,威望极高,一计不成另想一计,届时又是一桩麻烦事。
他们想要重进朝堂,朕偏偏咬着不松口。
你记得再盯一下这事,别让人真的混进来了。
好好地查一查,有哪些人在朝里替寒家说话?”
燕予苍应了一声是。
皇帝抚慰似的拍了拍他的手,“好孩子,你的心思,朕都知道。
你大胆放手地去做,有什么事情朕给你担着。”
“圣上也多顾着些自己的身子——微臣就先退下了。”
待燕予苍走后,皇帝头疼感瞬间加重,他烦躁地挥挥手,“去叫余贵嫔来!”
柳国公被押入狱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华……
江白瑜拨打着算盘的手微微一顿,“你做的?”
面前的男人哼哼唧唧了两声,像是邀功的小狗一样舔着脸靠近,“有没有什么奖励给我?”
江白瑜浅浅一笑,嘴角笑意柔和地如同微风,“有权就是好。
不是你瞎编的证据吧”
“怎么可能!我不是那种人好吧!
他勾结太子害燕家军在前,又管教不严致使刺杀你受伤在后,不让他掉一层皮是不可能的事情。”
“知晓了。”
江白瑜微微一笑,点头,目光在算盘上,时不时游移到账本上合对着账目。
燕予苍讪讪闭了嘴,“我还有事情,得先走了,晚饭不必等我!”
江白瑜嗯了一声,头也不抬。
噼里啪啦的算盘声还在继续,敲击着燕予苍的卑微心脏。
“我真的走了——”
他委屈道,睁着满含秋波的眼睛。
“你也不留留我?”
“你说了有事情,我要留了你,耽误了事情就是我的过错了,我可担不起。”
“……”
燕予苍嘴角的笑绷紧,有些小生气道,“你再这么冷淡,我这几天可就不来了。”
江白瑜幽幽叹了一声,“我府宅的门从未为你敞开过。”
……
燕予苍要办的事情,就是见见陈义怀。
书案前,这个一直跛着脚的证人从自己脸上扯下一张假人面皮,露出一张燕予苍算得上是熟悉的脸。
此人眉间粗犷,常年因为暴晒的皮肤显得略微有些黑。
他略微一拱手,礼数并不大周全,端的是高傲神态,“王爷蛰伏多年,到了如今还要忍么”
燕予苍处理信件的手一顿,啪一声合上,摔在案桌上,眸子如同淬了冰,“这就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
“小人听的是侯爷的令,如今王爷不听侯爷的话了,小的特来提点一二。
若是王爷要罚,小人也是甘愿受得住。
可——您得别忘了自己为什么当初来到这京华?!”
燕予苍从案头站起来,踱步过来,手上的金扇子在手心里吧嗒吧嗒敲出让人心惊的感觉。
金扇骨和肌肤相贴,冰冷的触感仿佛也在提醒着自己什么。
他挑了挑眉,大有一副纨绔样子嬉笑道,“你过来——”
陈义怀没说话,心中暗嗤王爷还是和以前狂傲不知世事没有分寸行事不妥……
燕予苍手臂搭上他的肩,猛然发狠扣住他的一只臂膀,把他撞在门板上,砰一下发出一声震响。
陈义怀眼睛瞪大,死死盯着掐在自己脖子上的一只手。
他嗬嗬嗬地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