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浩然将家里安顿好,拿着张春暖留下的钱,和小林谈正平一同前往县城打探消息的时候,郝公安已经带着人来到了下河村。
他让一队人留在下河村,调查项南蓉,再带着剩下的人一起,前往山脚村。
虽然心里已经认定了知青点命案不可能是张春暖所为,但想要帮她解除嫌疑,还是得从各方面将她作案的可能性一一排除。
和平大队大队部里,几个干部热情地接待了郝公安。
在看到他派人前往山脚村调查时,聂连长好奇地问道:
“我听说早上的时候,县里来车把山脚村的张春暖带走了,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她跟下河村的案子有关系?”
郝公安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拿出了记录的本子,说道:
“我们调查到项南蓉曾经与张春暖发生过激烈冲突,甚至动用武器,想了解一下详细情况。”
大队书记与其他两位当时在场的干部对视一眼,随后由一人主讲,剩下两人补充,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聂连长坐在旁边,手里端着茶缸,盯着在本子上飞快记录着的郝公安,眸光闪烁。
这一调查,就直接查到了日暮时分。
郝公安带着两队的调查结果回到县公安局,在进门时,眼角余光到大门路对面,站着三个推着自行车的人。
他缓下脚步,转头看去,认出其中的周浩然和谈正平,朝他们点了点头,才进了大门。
谈正平看着周浩然,面色古怪地问:“刚才那个公安冲我们点头,是在打招呼吗?”
他们仨现在可是犯罪嫌疑人的亲属,作为将张春暖带走的公安,双方应该是敌视关系才对,怎么还点头打招呼呢?
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谈正平摇了摇头,想到被叫到沈家时,看到的哭得双眼红肿的小玉儿,握在把手上的手用力收紧。
那个项知青,真不是人!
周浩然感受到郝公安的善意,心中绷紧的弦微松。
看来殷光赫还是有底线的,春暖应该不会有事。
他心里虽这样想着,却也不敢离开公安局大门半步,生怕下一刻张春暖被放出来了,自己却不在,没有第一时间接到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县城夜里也不消停,周浩然劝谈正平和小林拿上周立学开的介绍信去招待所过夜,自己守着。
他刚把安排说出口,就被谈林二人齐声拒绝了。
“老周,你这话说得就外道了,还把我和林子当兄弟不?”
小林也在旁边附和着:“是啊周哥,这大晚上的,让你一个人留在大街上,兄弟可做不出这种事。”
周浩然见劝不动二人,只好作罢,心里却十分感动。
……
郝公安拿着新鲜出炉的案件调查记录进了县公安局,先问了殷光赫的去向,知道他今天一直待在办公室里,便寻了过去。
来到办公室门前,抬手敲了三下门,听到里边传出“进来吧”的说话声,才拧开门把手,走了进去。
房里,殷光赫披着制服大衣坐在办公桌前,双手支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抵在鼻梁处,听到声音睁眼看了看,见是郝公安,喝了一杯浓茶水后,问道:
“有什么新发现吗?”
郝公安将手中的记录打开,递了过去,回道:
“确实有新发现,我们兵分两队,去往下河村的同志发现,项南蓉在整个村子的人缘非常差。
她去到下河村本是被分配到第二生产队的,却在插队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就与第一生产队队长的儿子赵有才处起了对象。
而后又通过赵队长的关系,得到了和平大队卫生所卫生员的工作……因此,她跟同一批下乡插队的知青关系十分陌生。
后来玉琴……褚同志到山脚村插队,经过张春暖同志的谋划,项南蓉的工作就落到了褚同志身上。
项南蓉也由此记恨上了张春暖和褚同志,在发生命案前不久,项南蓉曾持刀前往卫生所,意图伤害褚同志……
经过对下河村第二生产队社员的调查,几乎见过项南蓉与同院知青相处的社员都表示,他们之间关系十分紧张。”
殷光赫一边听郝公安说着,一边翻看手中的调查记录。
“那对张春暖的调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