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暖见对面二人不说话,眼珠子转了一圈,继续说道:“你们为什么不怀疑项南蓉呢?
说不定是她杀了同住一个院子的知青们,然后担心被怀疑,就用苦肉计,自残摆脱嫌疑也说不定。”
她随口一说,纯粹是想恶心恶心指认自己的项南蓉,却没想到猜到了一半真相。
殷光赫和郝公安闻言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神中的意思。
郝公安翻开手中的调查记录,翻动两页后,递到殷光赫眼前。
记录上赫然写着一行字:经调查发现,受害者项南蓉与同院知青关系不睦,下河村第二生产队多名社员均提及见过项南蓉与其他知青争吵。
确认殷光赫看过后,他收回来又翻了几页,再次递了过去。
殷光赫的目光扫过上面的一行字,瞳孔紧缩。
他朝郝公安点了点头,随后转头看向张春暖,沉声道:“我们会根据你提供的线索详细调查。”
张春暖嗯了一声,“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殷光赫拿着调查记录起身,“调查清楚后,确认你没有嫌疑自然会让你离开。”
言罢,他和郝公安直接出了审讯室的门,留下张春暖一个人坐在里边,怒气冲冲瞪着紧闭的房门。
审讯室外,殷光赫将手中的记录递给郝公安,低声说道:“暂时先把她拘留下来,你带人再去和平大队,仔细调查项南蓉。”
郝公安接了过来,抬头刚要说话,就见殷光赫正抬手按压太阳穴,话锋一转,劝道:
“光赫……不是,殷县长,你别有太大压力,我和局里的同志一定会尽快破案的。”
“嗯,”殷光赫朝他挥了挥手,脚尖一转,朝临时办公室走去。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次就因为受害者单方面的指认把张春暖带到县公安局来,这件事办得草率且儿戏。
但实在是上面给的压力太大了。
死了七个知青,消息直接传到了省里,要是不能尽快抓住凶手,就算是他父亲也保不住他。
洪主任也知道了项南蓉指认张春暖是凶手的事,为了应付上面,他要派人直接逮捕张春暖。
殷光赫提前收到消息,先他一步,将人带了回来。
毕竟在县公安局,他还有把握护住张春暖。
要是真被洪主任带到其他地方,殷光赫想伸手就难了。
他走进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闭目思考之后的安排。
就在郝公安带着人前往和平大队重新调查项南蓉时,褚玉琴终于等到了去赶圩的人回来。
她没顾得上笑容满面朝自己走来的小林,急匆匆地跑到院门处,往外张望着。
看到周浩然的身影出现,褚玉琴眼前一亮,快速小跑过去,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急声道:
“春暖姐被县公安局的带走了,她说给你在屋里留了东西,让你去接她回来!”
周浩然感觉到陌生的气息逼近,本来是要避开的,听到褚玉琴的话,整个人直接僵在了原地。
他反手抓住褚玉琴,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褚玉琴感觉自己的手腕好似被钢筋铁骨桎梏着,疼得皱眉,却没喊出声来,只颤抖着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周浩然闻言,立马就要往山下跑,刚转身就被周老爷子一声怒喝叫住了。
“臭小子,你给老子冷静下来!没听小褚说的吗?春暖丫头给你留了信,你那么冲动,怎么能把人接回来?!”
周浩然在原地足足站了十几秒,才抹了抹脸,大跨步走进院门。
门外空地上,龙凤胎流着眼泪,扑向周老爷子。
“太爷爷,妈妈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呜呜呜……太爷爷,我要妈妈……”
周老爷子将两小揽在怀里,轻声哄着:“不哭不哭,你们妈妈会回来的,太爷爷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