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
唐母在汴京住下已有两月有余。
一日,唐母正在乐安居的庭院中,手持花剪,对着几盆海棠花的残花败叶,修修剪剪。有小厮来报“老太太,恒王着人送了拜帖,此时正在前厅候着,等待老太太传见。”
唐母放下手中的花剪,暗自疑惑恒王?何许人也?找我一个老婆子作甚?
虽有满腹疑惑,自认为与这恒王不曾有过往来,揣测不到他贸然登门是何缘故。但是唐母想着,人家堂堂一个王爷,岂是自己好怠慢的。于是,不及细想,她吩咐报信的小厮,道“你去回禀王爷,请他稍作休息,我立刻就到。”
小厮忙止住意欲进屋更衣的唐母,道“回老太太,王爷说了,若是您允了,不敢劳您走动,还请老太太在屋里等候便可。”
小厮离去后,唐母换好见客的衣裳,坐在屋里静候,心里更加疑惑这恒王究竟是什么人?所来为何?怎的对我这般客气有礼?
唐母在屋里暗自疑惑的同时,小厮已匆匆回至前厅,对着厅内报说“王爷,唐老太太请您过去。”
恒王听了,起身朝洪秋道扰告辞,径直离去。
待恒王的身影消失在屋内,晏云茉才从一侧的屏风背后,缓缓步出,问道“母亲,这恒王怎么跟唐家老太太相识呢?”
洪秋没好气地回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呢?”
“看他年纪轻轻,言谈举止倒是十分稳重。”晏云茉情不自禁夸赞一句。
洪秋一语点破“不说话就是稳重了?坐了这小半会儿,我能扯的话都扯尽了,他也没开口说两句。呵,许是看不上我们。”
听了这话,晏云茉心里好不乐意,一张粉唇高高嘟起。瞅着她这副行状,洪秋似乎领悟到了什么,一脸深意地说道“堂堂恒王,竟上门拜访那边老太太,若能借着这层关系,让我们茉儿攀上个王妃当当,那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母亲好端端扯上我做什么!”晏云茉羞赧,两抹红晕倏地飞上了脸颊,娇嗔完一句,立马从前厅小跑而出。
她喘吁吁跑了一阵,冷静下来,一边径直往霞飞轩走着,一边兀自想着方才虽只见着了一个侧影,可这侧影看去,轮廓清晰,线条硬朗。。体若天裁,俨然。。是个英气十足的俊男。什么看不上我们,母亲的话也说的太难听了!他虽言语不多,冷冽如冰,但是。。其声似钟,竟好似有种魔力。。。。
晏云茉想着想着,嘴角不知不觉勾出了一双笑靥。
不多时,两个男子的身影,出现在乐安居的正屋门口,一个挺拔修长,一个背阔膀粗。逆光而站,眼前两个人的面庞变得隐隐绰绰,使得唐母看不真切。只见那个挺拔修长的男子,对着唐母作了一揖,问候道“姨太奶奶福安。”
唐母一头雾水,忙起身回礼,道“恒王殿下,老身有礼了。”
唐母请恒王在榻上入座,随后自己也在旁边坐下。她心里的疑惑一丝未减,想侧头打量,又不好过于明目张胆,想用余光瞥两眼,又怕被发现了,更加有失体面,最后只得忍住好奇,干脆不看。
待女使奉上新茶,唐母耳边响起一句低沉浑厚的男声“姨太奶奶,小王是李炎。”
唐母先是一愣,稍稍反应过来后,被吓得手里一松,茶盏往一侧倾斜而去,洒出了一片茶水在案几上。赵琰连忙从唐母手中接过半倾的茶盏,将其放在桌上,待女使拿来抹布,把水渍擦干后,赵琰才接着解释道“姨太奶奶,我是李炎。当年那场火灾,小王和长海有幸逃脱了,我没死。”
“你是海兰的孙子,李炎?”
赵琰粲然一笑,把头重重一点,重重地回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