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段站起来，看了看花厅里那副地图，“大哥，跟大统领透露口风了吗？”</p>

“嗯，他说不能擅开边衅。”</p>

“这是何意?”</p>

刘子祥也来到地图前，“挺有意思，不是不能开，而是不能擅开，意思就是能不干就不干，如果真要干，那不能不打招呼就干，起码得让大统领有个应对。”</p>

小段目瞪口呆，“咱们不说好了吗，是去打黄羊的，他怎么还这样说？”</p>

刘子祥嫌弃道：“是他傻还是你傻？凭他对咱们的了解，就算愿意相信咱们是玩去的，那也会觉得咱们会不会顺道惹出什么乱子，话又说回来，即使咱们是真去玩的，大统领也信了，你猜猜，大统领为什么要提这句话呢？”</p>

小段悚然而惊，“他在暗示咱们！本来没事的，让他这么一说，任谁都得考虑考虑这个边衅问题了，难道他想让边事吃紧，可是为了什么呢？”</p>

刘子祥重新坐下，端起茶碗，“都错了，都不是，他是觉得，你爹，跟冯总办，这两座山头还不够，还需要别的山头，没有军功，怎么弄新的山头？只要有冲突，就有军功，因为有没有还不是他老人家说了算？”</p>

“这功劳要算在谁头上？”</p>

刘子祥神秘一笑，“肯定不是我，也不是你，到时候，大统领会拎一个人出来，要出身清白，家境贫苦，作战勇猛，还要年轻，要没有背景，要一下子提的他身居高位。”</p>

小段点点头，“这样，那人就会对大统领忠一不二，一座小山头就这么被扶起来了，咱们真要开了边衅，不管是打的好，还是打的不好，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p>

大头控制各方军头的手段，可以说非常简单粗暴，这个法子在很多领域屡试不爽：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p>

就这么简单，后来很多人用这句话嘲讽龙国的很多策略，殊不知，水多了能加面，面多了能加水本身就是一种不可多得的成功，更容易出现的情况是，水已经多了，可背后的既得利益者还拼命让你加水。</p>

大头手底下三波人，第一波是老幕僚，老朋友，就是卜五先生、王冠儒这些人，然后在练兵时期和东山时期有了第二波人，例如老段和冯总办就是练兵时期成长起来的，到再后来，也就是改良之后，有了第三波人。</p>

这些人相互交织，相互争斗，平衡精妙的很，只是大头一直不放心的就是军队，老段跟冯总办这两座山头太明显了。</p>

到了明年，大头就会着手干两件事，一是削藩，成立一个类似于军机处的统率办事处，让老段成了有名无实的办事员，第二就是掺沙子，通过模范团加强对下层军官的影响和控制。</p>

现在看来，大头之所以在刘子祥临走前提了那么一句，完全是信手下的一步闲棋，有用最好，没用拉倒。</p>

“继宗，你到归化城前，还得演一出戏。”</p>

“大哥，我最爱演戏，什么戏？”</p>

“父子决裂之戏，要演的逼真，演的漂亮，然后负气到归化城与我汇合。”</p>

小段开始构思，刘子祥忍不住道：“这还用想吗，只要把你跟你姨娘那事儿......”</p>

小段不由得跳起来，“大哥慎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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