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扶欢默默地将手抽了回来，这屋里的气氛让她感到窒息。</p>

老夫人迟迟等不到她低下头，乖乖听话，面色沉了几分，“扶欢，咱们惹不起长乐王府。但是母亲不是向着柳华，毕竟她不是清白之身。”</p>

她轻描淡写，很是敷衍。</p>

却把季家的责任摘了个干干净净。</p>

楚扶欢忍住心头翻涌的恶心感，不怒反笑，“是么？那我去求求长乐王府吧！相信王爷跟王妃都是明事理之人，不好欺负我一个国公府遗孤。”</p>

她表情温柔，神色极端平静。</p>

竟看得老夫人心头一紧，仿佛有什么要脱离掌控了。</p>

她嗫喏着，红了一张老脸。</p>

为什么？楚扶欢的所有反应，和他们先前想过的都不一样！</p>

见母亲为难，季寒脸色一变，“胡闹！长乐王府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什么身份？时至今日，你还没有看清么？久居内宅，你竟无知到了如此地步？”</p>

“是！”</p>

楚扶欢笑着点头，明明身姿挺拔，不卑不亢，可整个人却像是快要碎了。</p>

“比起不哭不闹就能让你和我夫妻离心的柳华，我是无知。但希望你明白，因为你不爱，所以我做什么才都是错，而不是我真的错了。”</p>

她懒得多说，拉了白苏一把，“我们走。”</p>

“明日去长乐王府！”</p>

她摔门而去，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p>

季茹不满道：“这些年她都是装的，现在本性露出来了，咱们也不必同她客气。反正等到柳华公主进了门，什么外债都还得上，再也用不上她。”</p>

季寒听得皱眉，“这些年，家中除了我寄回来的俸禄，都在靠什么过日子？”</p>

大夫人左氏叹息道：“二弟的俸禄连将军府日常开销都满足不了，更别说京中三五不时的还有应酬。这三年，我们都是在靠二弟妹撑着。八十八抬嫁妆进门，如今剩不到一半了。”</p>

“什么？”季寒面上蒙羞。</p>

堂堂四品将军府，要靠女人的嫁妆来维持？</p>

“外面那些商铺和田庄呢？总该有产出吧？”</p>

“没有。”左氏淡淡地道，“非但没有产出，还有亏损。季家没人擅经营，那些铺子庄子一直都在亏钱。二弟妹每月还要付出去大笔的工钱。”</p>

二弟妹待她向来厚道。</p>

如今寻着机会，她总要还回一二才是。</p>

“不可能！”</p>

季寒诧异道：“一处赚钱的都没有？楚扶欢不管吗？”</p>

“一向都是母亲在管的，母亲不让二弟妹插手这些事情。”左氏看了老夫人一眼，冲着老夫人福了福身。</p>

“儿媳身子不舒服，不多留了。母亲正好跟二弟好好说说话，儿媳告辞。”</p>

左氏走了，老夫人气得青了脸。</p>

季茹赶紧道：“母亲别着急，等柳华公主进了门就好了。那可是公主！楚扶欢有的东西，公主只会比她更多。到时候咱们一家还是能过上好日子的。”</p>

老夫人点了点头，劝季寒：“你也别听楚扶欢瞎咋呼，她没那个胆子上长乐王府去。如今她大哥也死了，她最后的依靠都没了，哪还有那种底气。”</p>

季寒紧皱着眉。</p>

怪不得楚扶欢如此有底气，原来如此。</p>

她可真是城府颇深，叫人不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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