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双亡没错，亲人只剩一兄一弟没错。但哥哥也在边关，他是三品将军，算起来，比季将军还要高一个品阶。”</p>

楚扶欢压下心里的寒意，轻笑：“长乐王府欺负我，怕是欺负错了人。”</p>

她在提醒老夫人，她还有个同样当将军的哥哥。</p>

她可不是无依无靠。</p>

老夫人眼里有一闪而过的不屑，楚扶欢瞧见，便知自己从前错信了人。</p>

竟天真地以为叫季老夫人一声母亲，她就真的能像母亲一样护着自己。</p>

如今才知，在季家，真心终是换不到半分真心的。</p>

“姑娘，给将军去信吧！”白苏向来果敢护主，如今的季家在她眼中什么都不是。她扯扯楚扶欢的袖子，还瞪了老夫人一眼，“请将军回来替姑娘做主。”</p>

礼国公府出身的三品将军，是压着季府一头的。</p>

楚扶欢看向老夫人，想瞧瞧老夫人对这话是什么反应。</p>

却听季茹说了句：“去信？怕是得烧纸才行。”</p>

白苏面色一凛：“三姑娘在说什么？”</p>

刚想再追问几句，季寒便来了。</p>

手里还拿了样东西。</p>

他进屋，站到楚扶欢面前，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慢慢开口道：“扶欢，你大哥他……已经阵亡了。”</p>

楚扶欢这才看清楚，被她接在手中的竟是大哥的阵亡书。</p>

人如僵住了一般，脑子里翻来覆去闪过的，竟是刚刚提起大哥时，出现在季老夫人眼里的那丝不屑。</p>

原来如此！</p>

“将军怎么不早把阵亡书给我？”她问嘴角紧绷，努力撑住了气势。</p>

季寒厌烦她不够柔软顺从，不懂一切从夫，比起柳华……</p>

算了，连一根头发丝也比不上。</p>

他闷声道：“忘了。”</p>

楚扶欢失笑。</p>

忘了。</p>

这么大的事，他说忘了。</p>

怕是就等着此时此刻，当着季家众人的面，将她打压到再也无法翻身。</p>

一旁，白苏捂着脸在哭，只是声音不敢放大，哭得很憋屈。</p>

楚扶欢忍住泪。</p>

这种屈辱感，她受够了。</p>

“好。”</p>

季寒没明白这个“好”字是什么意思，只当楚扶欢是接受了这个事实。</p>

于是冷哼道：“柳华的背后是长乐王府，和她争？你凭什么？何况你还有个弟弟要看护，扶欢，你得学会审时度势。”</p>

老夫人瞪了他一眼，拉过楚扶欢的手说：“季寒在边关久了，说话直来直去，回头我定会斥他。如今你大哥出了这样的事，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可千万别憋着。”</p>

她笑容温和，“不管楚家如何，你都是季家的媳妇，是母亲放在心头上疼着的孩子。就是可惜了当年风光无限的礼国公府，一转眼，就只剩下了两个孩子。”</p>

楚扶欢知道，老夫人是个精明的，话转着圈儿的说，无一句不是在点着她，让她认清眼前形势。</p>

这母子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p>

目的却是一样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