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球，你老是说自己心狠手辣，其实你一直都是为了北雪的这些百姓呢。你在皇宫，有吃有喝有人伺候，折腾那么多，总不能是为了自己。</p>

以后你别那么说自己了，你一点都不心狠，你也不坏。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只有我景兄能跟你比一比，别的人都比不上。</p>

你只是不想被人感激，不想被别人记着念着，不想回应别人的感情。没关系，以后你只管做事，我帮你回应，有人感激你，我帮你受着，谁让咱俩是一家的呢。</p>

所以你就不用纠结了，不是你杀的人不要承认，记住了没？”</p>

少年絮絮叨叨，声音越来越低。</p>

最后雪冥肩头一沉，牧野靠着他睡着了，怀里还抱着酒壶，呼吸均匀。</p>

没抱酒壶的那只手，悄悄地牵住他的小拇指，紧紧地握着。</p>

明知道人睡着了，雪冥还是认真回了句，“记下了。”</p>

他扭头望着窗外的飘雪，心头的喜悦就像外面那漫天飞舞的大雪，飘着，舞着，肆意自在，巴不得让所有人感受到这一份喜悦。</p>

可表面上，仍旧不动声色。</p>

他不敢。</p>

不敢太高兴。</p>

他这一生没有多少高兴的时候，但是他记忆中的每一次，都是乐极生悲。</p>

高兴没多久，喜悦就会被剥夺，取而代之的是痛苦，无论是来自外界还是自身，他总是没办法让这份喜悦延长。</p>

后来，开始害怕自己会高兴，因为一旦高兴，意味着很快会发生更加糟糕的事。</p>

所以当巨大的喜悦来临，他更多的是警惕，警惕着老天爷会不会又一次夺走他的喜悦，再发生更加糟糕的事。</p>

虽然身侧的重量和温度真实无比，可是雪冥仍旧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虚幻的，他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p>

他怎么可能，还会有如此幸运？</p>

可窗外不停吹进来的冷风，却在一遍遍的冲刷他的理智，告诉他，都是真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