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之处大了,”顾胥星得意且骄傲的模样,“这样吧,我同你打个赌,不问僧侣,不求佛籍,你但看我本心,猜得出我此行之意,余生我唯你是从,猜不出……你唯我是从。”
云棠佯啐一口,笑道:“就没见过你这般没脸皮的,卖关子罢了,竟寻思个藏掖的道道来,想将我诓进套套不是?我还不信了,赌便赌,可有期限?”
“无,我且大方一次,此赌约一生效用。”顾胥星笑着举起臂膀道:“击掌为定!”
清脆的一声响,云棠与之相击,爽快得很,而顾胥星握了她的手,眉眼灿烂,似偷了糖仁儿的孩童道:
“既定了,今日起你还未猜出底儿来便要唯我是从。现下有一事要你从了,冬月我会请媒人上门提亲,你断不可拒了,待婚约定下,再翻寻个黄道吉日八抬大轿娶你进门。”
“好啊,套在这处呢!”云棠跺脚道:“没得这般快的,朱月浓那处你还未处理妥当了去,提这些还太早。”
顾胥星按了她香肩,凝着她安抚着笑道:“才起了约,你却要违逆了不是?眼下你我婚约未成,诸事难做,我心下也没个安全,你且放心,月浓那处未处理妥当,我断不得迎你入门。”
云棠蹙眉,计量自己亦是有事未料理妥当,在包子楼还不得休退的时候,麻烦缠身哪能得闲嫁人呢,于是心下连着面上甚是犹豫。顾胥星将她模样看在眼里,心上如挨了一锤,闷疼着。
“你仍不愿嫁我?不愿信我?”
“不是,”云棠见他脸色乍然灰蒙,心疼上来,“我只是……只是怕顾伯顾婶不喜,以后难侍;怕性子各异,姑嫂不和;怕你产业之大,上不得手;怕余生道且漫漫,诸多变化不好捉摸,若杀人个措手不及,两人始终无一人坦荡。”
她心道这亦算其中的因头了,只未说全罢了。许是有所欺瞒,她这一说来话音儿急促且慌张,眼儿一眨不眨的,指尖不住的拧搓,顾胥星见之心下难受,将她紧拥入怀,一时万分怜惜,自责道:
“还是我不够好,教你这般害怕为妇之道,你尽管放心,定了婚约我便在外自立宅院,让你无常妇人之扰,至于产业一事,我手下得力之人手少有七八,哪用得着你上手打理,你自安心做你的顾少奶奶,荣华富贵一生,安平享乐一世。”
他事事周全,话都说到这份上,她不好再多增旁由来,遂心生拖延之意,轻声“嗯”了一声权当应了,又问道:“为何冬月提亲?”
顾胥星正因着她的应允欢喜不已,听她问话便回说道:“冬月我年满二十,便想送自己一份大礼去。”
“我……”云棠推拒着出了他的怀抱,嗔道:“你倒真真是想得美的,拿我做礼呢!”
顾胥星捏住她鼻翼顿时笑得肆然,“做了赌的,你反悔不得。”而后见她踹起一脚,他连忙跑了开去。
须臾寺外山道便可见一男一女相逐嬉戏,日光氤氲,草长苗黄,恰如诗风景如梦画境,山间劳作之人观之已然忘了“孤男寡女成何体统“,反直言“年轻是个好东西”,生了韶华情怀,一慨光阴长短……
脂腻色香
擦着夜垂之时,婧娣忽闻几声喵呜,转眼白影一闪,阿胜落于她肩上,她笑道:“你可算是回来了。”
说罢便要带它往密室去,哪知它却向云棠所居小屋走去,肥脑颅子一歪,分明在问:“人呢。”
婧娣将它抱起道:“仙师插手,她被主子送到吴魁生那处了。”
阿胜登时耷拉下脑袋,没了精神般任她抱走,在密室等了水颖峥两柱香的时间,才得见人来。
“还道你死在外头了。”水颖峥笑道,如未瞧见它翻的眼白子,像往常那般从它脚下取下一物嵌入到方正的物什中,须臾一小段交谈的人声传来,他脸色倏尔一黑,拍案道:
“好个顾胥星,竟是这般手长的。”
婧娣旁道:“三顾酒庄自来经营酒水行当,为何突然盯上了高府这烂了心的壳子?”
“管他为何,阻了本少爷的路子就宽待不得。”水颖峥气道:“让他们安排的事呢?”
“已使人混进了酒庄,不出多少日子,官府定然将人拿了。”婧娣道。
水颖峥闻言方觉一气暂缓,于方正物什上调弄一番,竟是又调出舒城的经脉位置来,霎时脸色阴沉,厉声道:“吴魁生竟放了她家去?”
阿胜咻的窜上水颖峥的肩头,往方正的物什上看着,婧娣虑了虑道:“会不会是吴魁生放了她一日假,她初到吴门,吴魁生自对她松管些。”
水颖峥赫然而怒,拂袖道:“放她家去和顾胥星卿卿我我?本少爷怎会由得她顺心如意?!”
言罢出了密室,婧娣拦之不得,阿胜原地默了一默,抢着头的窜上墙,自往文定巷去了。
水颖峥随后急步步出院子,将出大门去,却听有人娇声唤他,他不耐的停下,阿姬一步三摇的走来,无骨般倒进他的怀中,道:“水少爷,好信儿来了,可要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