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将银钱往内抖了抖,她不觉反手攥住袖口,以防万一。
“不过小几个钱儿,瞧你那紧张的样子。”
水颖峥将人拽进屋后,见着她那一副护财的样子哭笑不得,“你倒是好好想想,与本少爷挨了亲近,本少爷一乐撒出手的银钱,可是你那荷包袋子都装不下的。”
“谢少爷指点,但家中有训,有些钱是惦记不得的,需取之有道,正经的道道。”云棠道,悄声与水颖峥拉上些距离。
这是暗嘲与他亲近乃是不正经的道道?!
大抵是心情颇好,或是昨夜操劳,水颖峥未与她计较,不怒反笑道:“夫道亦是正经道,你说可对?”
云棠脸上一红,“少爷说的是,待奴婢终了少爷跟前的差事,自去寻个夫道来,省的出生入死的只挣几个小钱。”
“且瞧着前些夜里本少爷说的话,你悉数忘干净了不成?!如此不识抬举,当真是未见着本少爷狠厉的手段?”水颖峥脸上还泛着几分笑,然眸子里的光已然冰冷如铁。
身子不由的一哆嗦,云棠觉着膝盖处隐隐作疼起来,这人可真是个搞笑的,什么叫未见着他狠厉劲儿的,打从在他跟前做事,时时予她惩治,次次都伤筋动骨的,莫非他还当这些是小惩不成?
他这般威胁于她,她心中闷闷生出一股子火气来,转而想到云临的事儿和自个儿的差,又生生压了下来。
抬眸觑上一眼,瞧见他颈间红印子,又觉着嘲讽,这男子,言语行止对她极尽挑逗示爱,然枕畔一直是个不干净的,可笑她先前还动了心思,好在醒悟的快当,不然可真是悔了去。
水颖峥见她闷杵着不说话,已然怒气大盛,却接着她轻飘飘朝他颈间看来的一眼,忽想起什么,神情立时有些许不自然,又恐自己多想,遂摸着颈间红印子试探道:“你可知这是何物?”
眼珠子骨碌一转,云棠如实道:“奴婢知晓,跟着少爷这些时日亦见识了许多,奴婢没瞧错的话,少爷颈间这枚红印叫唇烙子,是男女恩爱时留下的。”
水颖峥好笑起来,踱近她道:“如此说……你可是醋了?本少爷便说你怎会是如此记性,出言相激看来是嫉妒了,你既是在意,尽管说与我知晓便是,没得胡说八道的,教本少爷瞧着好生气堵。”
真是见鬼了,这人当真是少爷式的脑子,被她说破风流,竟想着的是她是否醋了。
他步步逼近,她节节后退,道:“少爷误会了,奴婢哪儿敢醋少爷,但且劝少爷一句,这唇烙子万不可下在此处,此皮肉底下就是大血脉,动作重了恐伤性命。”
水颖峥急进几步伸手一揽,长臂将她的身子与双臂皆束着,闻言又气又笑:
“我竟不知你还懂这些歪门子的医理,”说着一手撩开她颈间长发,抚着那紧致皙白的肌肤眼神一动,邪邪笑开,埋首缓声道:
“然本少爷惯爱这脖颈露白处,白雪皑皑傲红梅,可是笔墨也写不尽的一番美景。”
罢了张唇便咬在她颈侧,吓得云棠惊呼一声却动弹不得,她心中着实懊悔,何故要回院子走这一遭,凭白被占了便宜。
但觉颈间生疼,他的吸吮力道有些子发狠,她紧唤了他几声,但听得他一声轻笑,对她的反抗不为所动,她一急之下也发了狠,冲着他的肩膀一口咬了下去。
这一口也是有些重的,她的牙齿都酸了去。没多久,水颖峥果然停了下来,却是动也不动,由她动作。
他不动,她亦不敢动了,瞧着跟前被她咬得濡湿的青裳,还不知底下是何模样,兴许都破了皮儿,出了血吧。
过了许久,水颖峥松开她来,捧着她的脸颊,惯常没个正经的俊脸竟浮出温柔之色来,“怕甚?你这般~本少爷甚是喜欢。”
他轻声的说着,脑中出现一美艳女子的画面挥之不去,尤记得这女子一如今日这丫头一般,薄唇紧咬着男子,以牙印为记,誓要这名男子为她一人所有,不得收嫔封妃,一生一世仅一双人。
云棠不知他所想,闻言不由的怔了怔,这厮该不是患了受虐的病症吧……
一时她不知该如何应对,他凝着她,她躲着他。
“喵呜~”
“阿胜!”
云棠还未反应过来,眼前猫影一闪,阿胜四脚一跺,将水颖峥还搁在云棠脸上的手跺将下去,而后蹲坐在云棠肩上,冲他喵呜吼着。
它吼着吼着忽觉不对,左右瞧瞧俩人,像是察出自个儿误会了什么,眼见着水颖峥的脸越来越黑,立马识时务的耷拉下脑袋,跳落下地,乖顺的走至他脚前,亲昵的蹭着。
水颖峥不耐的看着脚下的谄媚猫,“你以为我要杀她?”
“喵呜~”阿胜尖利的爪子抓着他的衣摆向上爬着,在他肩上抬起一脚拍在他耳际,喵呜好几声,小可怜的模样甚是惹人心疼。
“阿胜误会了而已,少爷何必跟它一番计较。”云棠道,看来水颖峥对她真真是差的,连阿胜都觉出他想要她的命。然心知他也不会将它怎样,他对阿胜可比对人还好。
水颖峥定定瞧了她一眼,面有凝色,“此番再许你三日假,我大婚前夕速速回来应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