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颖峥摇头宠溺一笑,虑了须臾,放下帷布拿起外袍套着,走到外间将她从几人中拎将出来,无视其她人或怨或恋着的眼神儿,捧着她的脸问道:“你惹祸了?”
“少爷,惹祸的可不是我。”云棠道,掰开他的大手不禁腹诽着,也不知是谁处处惹桃花,处处惹麻烦。
这时一位教习师傅道:“水少爷,适才课堂内几名女学生皆围在云姑娘一处,神色诸多变化,我们唤她来不过是问一问缘由。”
水颖峥下巴微点,手下动作改为揽着云棠的薄肩,眸如点漆,道:“是何故尽管说来便是,莫教几位执教师长担心。”
云棠偏头看向高离几人,见她们除阿姬外眼神都慌乱着纷纷向她示意,确是不想让大家知晓内情。她忖了忖,道:
“回师长们,几位姐姐与我甚是投缘,念着我明日离去,故生不舍之情,于是寻我想彻夜叙话一番,还望师长们莫要怪罪。”
“既是如此,有何不可说的,适才便该言明。”教习师傅凝眉对着几人道。
阿姬此时含羞一笑,轻摇腰肢往前走了几步,美眸扫过水颖峥,道:
“其实云姑娘还有一事未说,我们适才不敢言明,实是因着此事与水少爷也有些干系。”
“你且说吧,如何又与水少爷有了干系?”教习师傅问道,心中莫名。
云棠疑惑的看着阿姬,不知她意欲何为,而水颖峥浓眉一挑,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阿姬道:“水少爷天人之姿,风华绝代,教女子真心爱慕,高离少女心思,得知明日一别再难相见,一时难受之极才失了态……”
“阿姬,你怎能胡说?!”高离涨红了脸道,明明不是这样。
阿姬道:“如何?便是你爱慕水少爷这事是也不是?”
高离一愣,不禁看向水颖峥,见其一双眸子无波无澜,只嘴角一抹笑摄人心魂,心下一悸道:“是,可是你不也……”
“师长,高离情窦初开,阿姬本想瞒下一切助她一臂之力,但念及熙妃娘娘,阿姬只得据实以告。”阿姬截下高离的话头道,言毕见师长们脸色俱变了几变,眼中笑意一闪而过,而后不动声色不再多言。
“熙妃?大姐,阿姬你是何意思,此事又和我大姐有何干系?”高离樱唇微张,如坠雾中。
心中生寒,云棠先前不觉,现下才察出这阿姬是个工于心计的主儿,一步一扣似乎都是她计算好了般,可不知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想什么?”
不妨水颖峥会突然对她耳语,云棠只觉耳旁一阵热气烧得她浑身不自在,回道:
“奴婢在想少爷的魅力真真是极大的,扰了这乌琴院的一方宁静。”
水颖峥朗笑开来,手滑至她后背左侧心脏处几下撩动,“若是连你这处的宁静一并扰了,本少爷或许能好眠数月。”
云棠往一侧躲了开去,道:“奴婢所愿,便是少爷夜夜操劳,少眠多动,早日娶回正室夫人,开枝散叶,儿孙满堂……哎哟!疼!“
“未必如你所愿。”水颖峥收回在她头上敲出爆栗子的手道,说罢也不再理睬一众人,回到帏布后去闭目假眠。
事儿已明了,执教师长们独留下高离,将其她人都散了去。云棠回到课堂后不禁偷偷瞧了一眼阿姬,不想她正巧也看了过来,两人尴尬相视而笑,各有心事。
第二日,日出卯正一刻,云棠随水颖峥用过早膳准备出发,行至大门忽见马车旁站立着意外之人,却是阿姬。
“阿姬怎会在此?”云棠口中自语道。
“路途所需,我向师长借的人。”水颖峥道,脚下不停的往马车走去,经过阿姬身旁时说道一句“上车”,再无他话。
吴魁生拾掇好出来时,就见云棠面色不豫的盯着马车,疑道:
“丫头,可是反应过来我这青布马车太过寒酸,碍着你的眼了?”
云棠闻声叹了口气,正经转身看着吴魁生,无男女大妨的拍了拍他的肩,而后老成的摇一摇头也上了马车。
吴魁生不知她这是何故,懵着神儿上车后惊得往后退了一步,冲水颖峥急道:“你真把她带上了?!我不是说了不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