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君:“再然后呢?”
“第二日,她再次出现后,竟然作男子打扮。我悄悄尾随他身后,见他行事做派娇气故作得很,还以为他不过就是女扮男装图一乐呢。谁知,直到那一日……“
东君没接话,只等简东臣自己往下说。
“那一日,他经过河边,刚巧有个小男孩掉进了河里,他扒掉外袍就跳了下去,妈呀!那一刻我才看清楚,他的确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来的。”
东君面色沉重,“继续。”
“于是,我就向里正打探他的情况,才知道他名叫桑玉龙,曾经是云台戏班的一名旦角。不过两年前就已经退班去了外地,直到两个月前才回来的。”
时间上是契合的,但桑二娘怎么可能是名男子呢?他可是在蔡府同那些丫鬟婆子们耳鬓厮磨,一起渡过了两个月时日的人呢。
还有在西元绣坊,她也是同绣娘们住在一处的。
若是名真正的男子,那身上自然便会有鲜明的男性特征,随时都有被发现的可能性啊!
东君思忖间下意识的紧了紧脖子处的围脖。
还有,那幅双面苏绣呢?这个桑玉龙能绣得出来吗?
东君想了半日,仍百思不得其解,便迈步向门外走去。
他要亲去见见那位桑玉龙。
随后,东君远远看见桑玉龙的一瞬间,他沉默了,不得不承认,这个人若穿上女装,绾上发髻,不正正就是画中的桑二娘吗。
东君皱着眉头回到了官驿,不愿再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因为他还没想明白,桑二娘竟是一名男子的事实。
翌日。
东君找回记忆后,正在苦思冥想,门外有人求见。
来人竟然是蔡尚书府的管家,他对东君行过礼,凑上前低声道:“多谢大人为我们引路,人我们已经拿下了,即刻就带回去,等老爷发落。”
东君瞬间回过神来,原来尚书府一直都有人在跟着自己。
但是,他顾不上多想,只伸手阻止,“先别带回去,我尚有事询问于他,他有可能不是桑二娘。”
管家怒极而笑,“大人,他就是桑二娘,由她的住处搜出了夫人小姐赏给他的衣裳饰品,还有小姐的……”
管家没法说下去了,但已是铁证如山,桑玉龙是百口莫辩了。
东君知现时无法阻止尚书府的行动,也没有理由阻止,便只得急奔回屋,吩咐小八,“快,回临天府。”
简东臣在他身后嘟囔着,“这么快,还没有带你去品青衣河剑鱼汤呢?”
“你可以留下来。”东君一本正经的样子,令简东臣信以为真,“真的?是又有别的任务吗?那敢情好!”
东君摇摇头,自顾自上了马车。
数日后,临天府衙内。
东君看着高暄,“大人,你去不去?”
“不去不去就不去!这是尚书府自己的事情,现下好不容易交了差,扔掉了这个烫手山芋,我干嘛还要去自找麻烦呢!我又不撑!”高暄显然被逼急了,不顾形象的乱发脾气。
“行,那这推官,本公子不干了,回家乡吃花饼去。”东君说走就走,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大。
高暄赌气不看他,手下却忍不住在他耳边提醒,“大人,您忘了,有相里推官在这三年,圣上就没有责骂过您,还常夸您治理有方,管辖有度——”
高暄像箭般冲了出去,即时拉住了即将迈出府衙大门之人,又开始陪笑脸,“推官这是干嘛?本官不过是同你说笑罢了。”
东君挣脱仍旧往外走,急得高暄直跺脚,“臭小子,你给我站住,给点面子行不行?”
东君忍笑转头看他,“走吧!”
高暄只得垂头丧气的跟了上去。
临天府父母官亲临,蔡尚书纵使再不乐意,但还是叫人带他们去见了桑玉龙。
一间密室内,草席上躺着个混身血迹之人,一见到身着官服的高暄,即用尽气力爬起后双膝跪地,“大人,草民冤枉啊!”
“瞎叫什么,你那里冤枉了,你敢说你没有扮作女子模样进入过姑娘的闺阁吗?”一旁的管家大声喝斥。
桑玉龙低下头,“是有的,但仅仅只有一次,进去看了姑娘一眼,只一眼,我便称病退出府了啊!”
“仅仅只有一次,只一眼,你竟还敢口出诳语。你扮作绣娘,自由出入姑娘的闺阁足足两月有余,府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管家气愤得真想一脚踹死地上之人。
他刚抬起腿,看见一脸正色的府尹大人,便又收了回去。
高暄绷着个脸问管家:“他承认自己就是那个绣娘了吗?”
“都快被打死了,还是只承认进去过一次。可这不重要,就凭这一条,他也必死无疑。”
“那你说说,你为何要偷偷进去看姑娘一眼呢?”东君忽然正儿八经的来了一句。
终于有人会问些别的问题了,桑玉龙像见到救星一般,迅速爬到东君身前就猛磕头,“大人,我说,我全都告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