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聋啊！你敢动吗？！”莫莫 举着柴火棍子冲他吼。</p>
“啊？”口水哥闻言愣住，“呵忒！就你们三个女的？没了？”</p>
“三个？”莫莫一愣，回头却看不见小皮的身影。她身后只有紧张的宝宝和怯懦的小丫。</p>
“怎么？就我们三个！打你够了！”她龇牙挥舞着柴火棍子，“你敢动嘛？啊？你敢动吗？！”</p>
“呵，”口水哥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无奈似地摆着双臂，“好好好，一起上吧，一起上吧，没意思。”</p>
那些部众始终跟随着他的角色而表演，也无奈地、慢慢吞吞地迈步逼来，用肢体语言表示着无语和不尽兴，感叹欺负傻子和女的很无聊。</p>
观众们倒是不装，喝彩声更大了。毕竟宝宝和莫莫挺漂亮。</p>
其实小丫长得也不赖，不然她妈妈也不能被抓去妓&院。可是她穿得太磕碜了，都有些泥猴的韵味了，不能草率地当人类对待，避嫌，谨慎。</p>
“我看谁敢动！我看谁敢动！？”莫莫疯狂挥舞起了柴火棍子，竟把那不知堆放了多久的柴火挥折了，腐朽得都没有嘎巴一声传出。</p>
她连忙拿起另一根，刚要再挥，博博就走来把她往回拽。</p>
“行了行了，看我的，你们和老疯一桌儿去。”</p>
“宝……宝姐！么……么……姐……么……”后面，发现宝宝的老疯刚要招呼，就因不知该怎么称呼莫莫而大脑宕机了。</p>
“去去去，看看老疯脑子烧没烧坏。”博博装比地捋捋头发，完成了口水哥未竟的事业，迈步迎上了那几十个孩子。</p>
莫莫刚想反驳，博博就一个太空人儿大草钻进了敌人堆里。她赶忙拎着柴火棍子往前冲。</p>
宝宝也拎着柴火棍子笨拙跟上。她倒不因为战斗而紧张，只是恐惧于居然还有观众这件事。</p>
还有，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战士，还得拎着个柴火棍子打近战。</p>
在宝宝的视线里，小丫奔跑着超过了她。步伐跌跌撞撞，连背影都透着股子怯然寒酸。</p>
可她一下扑倒了莫莫将要接触的第一个敌人。小丫的柴火棍子撞碎在了她和那个男娃中间，激起一团带木头渣子的尘烟。</p>
然后她就闭着眼挨打，别说还手了，连动都不敢动。</p>
宝宝看见莫莫一脚踹翻了那个恼羞成怒、疯狂朝小丫抡拳的男娃。看见小丫被扶起后，睁开眼睛，又扑倒了一个莫莫的对手，然后又一次闭着眼睛挨打。</p>
宝宝恍惚起来，放慢了脚步。</p>
她想起昨晚，她一次次看着莫莫被红儿姐打翻，却愣是不敢上前帮忙。</p>
那明明是两个人的训练，而她也明白红儿姐这么设置规则的目的，可她就是不敢。</p>
这太冒险了，她无法接受这么大的冒险。万一她惹大人厌恶了呢？万一呢？</p>
她羞愧万分，无法再欺骗自己“已经过去了”。又酸楚于小丫怎么这么勇敢。</p>
她赤裸地看见自己就是自私。她心里中的莫莫，就是没有她的“安稳地位”来得重要。</p>
她只能在羞愧中忏悔般地嘀咕，苦一苦莫莫，苦一苦莫莫，事情会过去的……</p>
可小丫勇敢的“并肩作战”让她无法再自欺欺人了。她没法自洽了。</p>
这么糟糕的宝宝，配得上这美梦吗 ？</p>
她觉得天塌了。手中的腐朽不堪的柴火棍子被不自觉捏碎，化为难以挽回的烟尘，从指缝坠逃。</p>
她觉得好困，又觉得要醒了。从那个矿洞里醒来，从哈利夫人的笼子里醒来。</p>
哈利夫人已经隐约在摇晃她的身体了。</p>
边摇，边和那些呆滞的孩子说载体真是贪睡，这说明她没有良好的品质，需要接受良好的教育……</p>
她睁眼时，怕是要见到哈利夫人的笑脸了！</p>
淮中哥，大白哥，所有人，都要不见了！</p>
也许就在下一刻！</p>
“不……不……”宝宝绝望地攥住身上柔软的棉袄，阻止其失去，像拉住一条救命的缰绳。</p>
她胸口亮起白光，就要动用翻页，去徒劳地挽留美梦，寄希望于它嫌麻烦就不碎了。</p>
“宝……宝姐……糖……烫……嘿嘿，吃烫！”宝宝嘴里被老疯塞进了一块儿糖。</p>
是闻人柔自制的水果糖，一股糊味儿，没人乐意吃。她就欺负傻子，全塞给老疯了。然后指责众人矫情，味觉有问题，明明人家老疯就乐意吃。</p>
她抬头看向老疯，见他正把挂在脖子上嵌在项链儿里的固体光团当糖嘬，嘿嘿傻乐个不停。</p>
宝宝一动不动地看了他好几秒，这才熄灭胸口的白光，然后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像刚刚浮上水面坠海者。</p>
看来这次梦不会碎，不会碎……它放过了她……</p>
她感觉美梦之外，哈利夫人离开了，去教训其他孩子了，不再摇晃她的身体。</p>
她好像要领着孩子们唱歌。她又发脾气了。又有孩子死了。</p>
“宝……宝姐……甜……甜！吃烫！”老疯趁机就把闻人柔做得糊糖往宝宝兜儿里装了一把。看来傻子也不傻。</p>
宝宝开始一下一下吮吸着嘴里的糖，品味着那股苦涩的糊味儿，体会着劫后余生的虚无。</p>
今天又得了一天，希望明天梦也不要碎。</p>
她这才听见观众们的起哄喧嚣。好激烈啊，简直震得耳朵疼。</p>
“好！好啊！”</p>
“刺激！真特么刺激！”</p>
“打！用力啊！那个货怎么连个女的都打不过？”</p>
“那个说自己功夫好的呢？怎么钻里面儿就没动静了？”</p>
“哎？他们怎么都这表情？像扯了蛋似的……”</p>
观众们渐渐拉降喧嚣，开始挠头琢磨，彼此嘀咕探讨，他们有些看不明白了。</p>
只见越来越多的孩子倒在地上就不起来了，个个嗷嗷叫着瞎顾涌，龇牙咧嘴痛苦相。</p>
在视觉上，简直成了一堆混在一起的大蛆。</p>
这战场是真看不懂了，什么个原理就在地上顾涌啊？</p>
博博一个鲤鱼打挺钻出了人堆，又一个太空人儿大草就起飞了，赶去支援莫莫和小丫。</p>
也不知道怎么个事儿，只要是和他过了两招的人，就躺地上起不来了，兀自嗷嗷叫着瞎顾涌。</p>
就数那个口水哥顾涌得最欢，都顾涌出来残影了，躺地上疯狂甩动腰肢。</p>
等放倒了最后一个孩子，博博站在一堆顾涌的大蛆中间，慢吞吞地摆了一个收功的造型。然后开始挨个方向审视观众们。</p>
被他看到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赶忙低下头。这也太吓人了，莫名其妙就干翻了几十个人啊！</p>
等鸦雀无声了，博博轻咳两声，开口道：“那个——”</p>
“我讲两句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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