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摆了摆手,依旧微微笑着,道:“这位小施主是友非敌,曾于我那烂陀寺有恩,便是天大的罪过也当相抵。老僧知道你职责所在,不过此事就交于老僧处置,可好?”
本纪听罢,也知道今日这件事只能如此了,眼前这位是他的亲师祖,别说是他,就算是他师父来了,也只能跪在老僧面前,什么也是不敢多说的。即便没有这层关系,这位老僧乃是名满天下的圣僧,刚才那些弟子口称圣僧,可不是自家人给自家人脸上贴金,这圣僧二字乃是天下所有修真者都认同的,便是那烂陀寺的主持方丈在此,别说是这点点小事,就算许半生真的做了什么冒犯那烂陀寺的举动,有他一句话,只怕也就揭过去了。
心中愤懑,可本纪也唯有低头退下。
“全凭师祖做主。”
老僧点了点头,又望着许半生,道:“施主是许半生?”虽然双眼微阖,可依旧精光如电,许半生只觉得这老僧的目光简直就能看到他的心里去。
又是一个返虚期的高手,而从刚才那些和尚口中所称的圣僧,许半生也终于知道了了凡的师父是何方神圣。
天下五大高手,以白衣剑神白亦之为首。
其余四位,一为北方茕后,一为南方的神机子,东方的乃是龙王任七,最后的这位便是位居西方那烂陀寺的圣僧觉意大师。
之前许半生并未问过了凡其师是谁,了凡不说,许半生也不问,二人虽有生死的交情,却依旧恪守着君子之交,他也是见到了才知道,了凡的师父竟然是中神州五圣之一。
怎么也想不到,这一趟剑气宗之行,许半生竟然在不知不觉间与五圣中的一半打过了交道。
剑神白亦之和圣僧觉意,都是直接见到了本尊,而茕后沈怡,则是间接的打了个交道,许半生从那个不知名的男子手里,得到了一件来自于茕后的东西,也算是和茕后打了半个交道了。
许半生再度躬身,面对名满天下的圣僧,他心里也是充满了敬意。
五圣之中,圣僧觉意的实力是最弱的,若论手段,中神州胜过圣僧的人虽不多,可也有几个,可圣僧忝居五圣之一的位置,却是天下人尽皆心服口服的,没有人觉得他资格不够。之所以如此,凭的就是圣僧觉意一生从来都是问心无愧,一生所杀何止千人,可每一个都是能够数的出来的大奸大恶之徒,每一个人的性命背后,都有他值得死的地方。圣僧之名,可不是光凭手段高超就能达到,而是满怀着天下人对他的敬意。
“晚辈许半生,拜见圣僧前辈。”
圣僧觉意微笑着点了点头,许半生仿佛能够感觉到老僧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佛意,一时间心平气和,胸中再无半点戾气,对本纪的忿恨,也荡然无存。
“老僧还未感谢过施主对小徒了凡的救命之恩呢。”圣僧慈祥的笑着,所有人都感觉如同沐浴佛光普照之间。
本纪也终于明白,为何他的师祖会对许半生如此客气,而了凡又为何如此相护,原来他二人并非简单的结义之交,而是许半生曾经救过了凡的性命。同时他也明白了,有救了了凡性命在前,别说许半生只是误闯了山门,就算真的杀到那烂陀寺之中,只怕也没有人能追究他的罪过。
许半生忙道:“圣僧前辈言重了,晚辈不敢居恩,其事本由晚辈而起,况且若无了凡,晚辈也早已化作飞灰。了凡对晚辈亦同有救命之恩。”
觉意依旧微笑着颔首,道:“他救你,是他对你的恩情,你救他,便是你对那烂陀寺的恩情。小施主,老僧想要问你,你闯入我那烂陀寺的山门,当真全然无过?”
刚才振振有词,显得正气凛然的许半生,此刻再没有半点邪佞之心,而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说:“晚辈当时激愤,欲驭剑而去,虽无过错,却也是胸中愤懑才致言行失据,起了妄念,不敢说无过。其后闯入山门,也是激愤所致。晚辈知错,恳请圣僧惩罚。”
觉意还是微微笑着,伸手阻止了欲要帮许半生辩解的了凡开口,道:“此事确为本寺弟子存有轻慢之心,也诚如施主所言,驭剑之举无过,却有失礼之行。其后虽亦是本寺弟子先行出手,可施主击退他也便罢了,闯入本寺山门,终究是冒犯。但是惩罚也罢了,凡事皆有因果。本寺弟子轻慢所种之因,才导致施主言行失据之果。”
说罢,觉意突然转头望向本纪,问道:“本纪,你乃是天王院首座,擅闯山门,该如何惩戒?”
众人俱愣,觉意刚才不是说不惩戒么?怎么又问如何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