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住了抚摸一下的冲动,眼神晦涩不明,语气深沉地开口了,“宁姑娘想求我大可不必如此?”
王婳裳敛裙坐好,愣愣地道:“什么不必如此?”
“投怀送抱。”
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王婳裳恼怒,愤然道:“才没有1
她就算再关心王九华,也绝不会这样做。
“刚才是马车不小心颠簸,我……我宁瑛不是随随便便的人,你凭什么误会我?你……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1王婳裳因为生气脸色涨红,她狠狠瞪着面前的男人,饶是他俊美无俦也令她十分讨厌!而且对方神情始终淡薄讥嘲。
王婳裳与他视线相交,没由来觉得委屈。她鼻尖酸涩,眼眶忍不住红了,更咽着为自己辩解,“我才没有……才没有向你……”
原谅她说不出那几个字。
元问衢没想到一句戏谑竟把她说哭了。
抽抽噎噎的,不知道还以为他元问衢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他想让王婳裳别哭了,可又怕自己一说话太冷酷,她哭得更凶。元问衢叩着膝盖的食指僵住,剑眉紧皱,他觉得目前的情况比审问犯人还棘手。
王婳裳觉得和他坐一个马车都恶心。
她蓦然让陈鼎停车。
准备下马车时,回头看向元问衢,晶莹泛泪的眼中却是一种读不懂的倔强,“或许我一开始就错了……我不该有求于你。”
好在这里距宁府不远,王婳裳和馥秋离开后,剩下陈鼎一脸懵逼。
陈鼎偷偷瞧元问衢,他家大人脸色很不好。
元问衢无奈又生气,食指在膝上叩的飞快,“她有理了还1
明明是求人的那一个,说不得嘲不得。刚才若是别人往他身上撞,他早就把对方头拧掉了!她倒好,他不过揣测一句,她就急眼儿了!
陈鼎下意识询问:“那宁小姐以后再来刑部……”
元问衢冷声道:“轰出去1
*
王婳裳默默流泪回到宁府。
无论馥秋怎么问,她也不肯说。
光是想到那一幕,王婳裳都觉得尴尬难受如坐针毡。馥秋心疼她,揽着王婳裳肩膀轻声安慰,“小姐,你这是何苦?既然知道大人无事,便不要再蹚浑水了。你与元问衢合作,是与虎谋皮啊1
“我知道。”
王婳裳咬着唇瓣,“我以后不找他了1
“那就好,那就好……”
主仆二人说着话,没留意一直蹲守在房顶的宁绩。
无星无月的夜色中,少年墨色衣衫,惟独扎束马尾的银色发带反光发亮。
宁绩将瓦片重新盖好,蹑手蹑脚回到自己的院子。
自从上次撞见王婳裳哭泣,他就很不好受,没想到这一次她又哭了。
宁绩狠狠一拳砸向墙面,手背生疼,却比不过心中愤怒。
他抬眼扫过拳面上淡淡的血迹,恨然道:“元问衢是吧?敢欺负我宁家人,总要付出代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