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将消息告知元大人,元大人是否也该告诉我库银案进展?以及我父亲如何了?”
王婳裳问道。
元问衢“唔”了一声,“虽然宁姑娘的消息无甚作用,但本官会信守承诺。”
王婳裳见状,微微坐直了身子,诚恳地说:“愿闻其详。”
“本官未曾对宁御史用刑。再者,根据宁御史所涂药膏来看,他的确没有接触过库银。”
王婳裳双眼骤然明亮,那张恭顺的脸蛋都艳丽了不少,“元大人没有骗我?”
元问衢莫名其妙,神色蔑然,“我骗你干甚?”
“好,我相信元大人。”
这话说出来有一瞬的熟悉。
王婳裳这才发现,不久之前,元问衢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元问衢臭名昭著,却言而有信。他告诉王婳裳,宁御史手下一名官员乃户部员外郎的侄子,名曰孙希。孙希拜访凌侍郎时,无意间发现书童一直在帮凌侍郎窝藏官银。孙希见财起意,威胁凌侍郎分赃,却差点被凌侍郎灭口,危急关头,他自告奋勇说能帮忙销赃,这才捡回一条命。
“孙希的夫人乃香河县人,祖辈都是瓷器商,与王九华生意来往密切。孙希将脏银藏在瓷器中,通过王九华的商船运往扶桑新罗等地。”
大元朝用官银是死罪,但在其它小国不是。精纯的白银,在哪儿都是硬通货。
王婳裳惊然:“所以王九华才从扶桑回来,就被抓走?”
“不错。”
“或许王九华并不知情,是孙希私自所为。”
“那也得审了才知。”元问衢语气凉薄,“你可知孙希本官是怎么审出来的?本官先将他指甲一个个拔了,五寸长的银针烧红,顺着血淋淋的甲肉一点点……”
王婳裳心里一紧,慌忙道:“大人无需对我详述1
元问衢喜欢用食指规律缓慢地轻轻叩着膝盖。
他掸了掸衣摆,沉声道:“待本官忙完手上事务,便要亲自前往香河县提审王九华等人。”
王婳裳一怔,她迫切地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届时元大人能否带上我?”
“本官去办案,你跟着做什么?”
“我……我担忧父亲,故此想在旁边看看。再者,我嗅觉灵敏,或许对大人破案有帮助……”
“宁御史迟早会放出来,你急什么?”
王婳裳自知这个解释太生硬,但她一时找不到借口,“我有个朋友,她父亲或许跟此案有牵扯,我想帮忙照看。”
“你还真是多管闲事。”
王婳裳急急忙忙地想站起来给元问衢行个礼,“元大人,求你……”
话未说完,突然平稳行驶的马车一个急刹。车厢猛然一晃,王婳裳本就半弯着腰站立不稳,身体失控地撞进元问衢怀里。
霎时,鼻尖钻入一股冷冽好闻的清香。让人想到松木或者白桦。
王婳裳大脑一片空白,右手扶住车厢,想要退开,奈何太过慌张,脚踩到了长长的裙摆,再次压倒在元问衢身上。
元问衢依旧身形端坐,只脸色阴鸷地偏头,躲开王婳裳惊呼时微张的唇瓣。
一抹温软擦着脸颊而过。
王婳裳像是挨到了什么脏东西,捂着脸连滚带爬地跑到车厢另一边,盯着面前冷峻的男人心跳飞快。
元问衢觉得右侧脸颊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