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酒扶着银霜的手上马车,似有所觉,转身看了过来,见太子在看她,便冲太子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太子笑了下,翻身上马,楼玉鹤在后面瞧着,也没那么多感觉了,摇摇头对身边的枕香说:“走吧。”
枕香诧异于她对太子的态度,上了马车后忍不住小声问:“小姐,奴婢怎么感觉你对太子没那么……喜欢了?”
她迟疑着问了出来,小心的打量楼玉鹤的神色。
楼玉鹤恬静的看着她,柔声说:“不必这么小心,我又不会揍你。”
她向后靠在垫了软垫的车壁上,叹息一声:“其实也不是不喜欢了,只是没有那么痴迷了吧?”
“为什么?”枕香不解:“小姐怎么忽然想开了?”
之前国公和夫人轮番劝解,小姐都执迷不悟,这上山一趟,反倒放下了,她高兴不起来,反而更担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楼玉鹤把玩着腰间的璎珞,轻轻摇头:“也不是忽然吧,可能之前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积攒在一起,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就已经处于崩溃边缘了,这一次在见到永宁郡主之后,那些失望集中爆发了而已。”
枕香还是不明白,那么浓烈的感情,怎么就能一下子释怀呢?
看她这样,楼玉鹤恨铁不成钢的伸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哎呀,你不是我,你当然不懂我的感受……这么说吧——”
楼玉鹤坐直了身子,盯着枕香的眼睛严肃的说:“之前我就是把他捧得太高了,打从心底就觉得他高不可攀,所以崇敬之情大于喜欢,我自然而然在面对他的时候就卑微了下来。”
“可现在不一样了。”楼玉鹤笑着抚了抚自己的鬓角,金色的流苏垂落耳侧,配上她骄矜的笑脸,端的是美艳灵动。
枕香都看呆了,微微失神。
“然而郡主的出现,打破了我对太子的虚妄念想,他其实也不过是个凡人,和我一样,在面对心上人的时候也一样的患得患失,当他从神坛跌落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好像也不过如此嘛。”
楼玉鹤微微抬起下巴:“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枕香回过神来,消化了一下她这番话,最后恍然大悟:“所以小姐喜欢的其实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攀折的太子殿下,而不是这个堕入情网的凡夫俗子?”
“不愧是我的人,聪明1楼玉鹤笑着摸了摸枕香的头发。
枕香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那小姐以后打算怎么做?不会再喜欢太子了吗?”
“顺其自然吧,反正喜欢了这么多年,一时半会不会轻易放下,但没有那么魔怔了,说起来还要多谢郡主。”
楼玉鹤想了想:“改日有机会我要去王府找郡主说说话。”
枕香莞尔:“小姐回去和国公爷说,国公爷怕是要备上厚礼亲自上门答谢呢。”
楼玉鹤笑着瞪她一眼:“胡说八道。”
主仆俩人笑闹了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可有些事偏生就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
黄昏时分,马车进了京都,御林军分成几拨把各位贵女好生送了回去,皇后和太子直接入宫。
皇帝坐在阴影里,等他们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