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算账(1)(2 / 2)

安醇吃过午饭,正要睡觉的时候,夏燃突然来了。</p>

她推开门先探了个头进来,发现屋里只有安醇一个人,这才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p>

安醇本来快要合上的眼皮骤然睁开,眼中光芒万丈,如同镭射激光源。</p>

他从床上坐起来,把夏燃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后,才欣喜地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p>

夏燃嘿嘿一笑,说:“答应你来,我肯定会来。我是趁我奶奶睡午觉过来的,明天她没事了,我就能一直陪你玩了。”</p>

安醇嗯了一声,发现她左手一直背在身后,便问:“你后面藏了什么东西吗?”</p>

夏燃卖了个关子,挑着音高高地“哎”一声,把东西藏得更紧了,一脸神秘莫测的表情,看起来非常欠揍。</p>

安醇被她挑起了好奇心,倦意一扫而空。</p>

他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歪着脖子弯着腰往她身后看,夏燃侧了侧身子,不让他看,还拿出一副二万五似的表情,牛逼哄哄地扬起脸,说:“哪能这么容易给你,你不得先说两句好听的吗?”</p>

“啊?”安醇困惑地看着她,站直了身体,愁眉苦脸地思考什么叫好听的。</p>

夏燃本来就没想难为他,打了个响指把他注意力吸引过来。</p>

然后她左手缓缓从身后拿出来,食指和拇指间捏着一朵嫩黄的小花,右手背到身后,微微弯腰,摆出了一个不正规的绅士礼。</p>

她挑眼看着安醇,脑子里不知道调出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指使她的嘴说:“美丽的安醇先生,你愿意接受这朵春天的花吗?”</p>

安醇一见到那朵小花,立刻惊讶地张大了嘴,手脚都没处放了,紧张地攥拳又松开,最后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给我的吗?啊,我,我……”</p>

夏燃赶在安醇把自己后脑勺的头发薅光之前,赶忙把花放到他手里,满不在乎地道:“我在医院门口摘的,不是名贵的东西,迎春花嘛,你没见过?”</p>

安醇看着躺在手心的娇花,讷讷道:“见过。”只是从来没人送花给他而已。</p>

夏燃对他可真好,安醇默默地想着。</p>

突然,病房的门呼啦一声开了,安德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口,目光如瞄准的红十字盯着夏燃的脸,好像下一秒就能扔一枚导弹过来。</p>

夏燃:……完了,逗人家弟弟被抓了个正着。</p>

安德大步走到安醇身边,把他往床上推了推,说道:“睡会儿吧,晚上咱们回家。”</p>

安醇还盯着手里的花看,听到哥哥说话,下意识地抬起手,把花举到哥哥面前,炫耀似的说:“夏燃给我的。”</p>

夏燃带来的……夏燃给我的……夏燃来了吗……夏燃,夏燃,就知道夏燃。她差点害死你你知道吗?</p>

安德皱着眉头嗯了一声,催着安醇去床上躺着。</p>

安醇侧躺在床上,盯着手心里的花不放,生怕一眨眼它就没了似的。</p>

看到他这么珍惜这朵花,夏燃有些尴尬,后知后觉地想,早知道就给他买一朵玫瑰了,现在捧着一朵不值钱的迎春花看算什么事?</p>

她摸了摸鼻尖,轻咳一声,说:“喜欢的话,明天再给你带点别的花,先睡觉吧,啊。”</p>

安醇听了她的建议,点了点头,还真的老老实实地闭上眼睛睡觉了。</p>

夏燃舒了一口气,忽然觉得两点钟方向有一道凛冽的目光扫来,心惊胆战地扭头一看,发现安老板用毫不掩饰的愤怒的目光看着她,立刻不由地挺直了腰杆。</p>

安德用口型说了俩字“出来”,然后走出病房,夏燃叹了口气,心道这是要秋后算账了,罢了罢了,早算晚算都得算。</p>

她认命地跟着安德走到门外,见安德往旁边走了走,停在了走廊面向外界的窗户前,她抿了抿嘴,很乐观地想:安老板该不会想把我从窗户扔出去吧?没关系,我扒着窗沿照样能爬上来,以前跟人打架又打不过的时候,没少干爬窗户溜墙的事,业务熟练得很。</p>

不过,这好像是二十几楼吧?二十几还是三十几来着?</p>

安德见她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心里更气,几乎想立刻跟她说合同终止了,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别在这里祸害安醇了。</p>

夏燃忽然退后了一步,表情凝重地弯下腰,弯出了一个标准的九十度角。</p>

“对不起。”她低着头说。</p>

安德攥起了拳头,不仅没有被她跟遗体道别的姿势和口气感动,反而想把她连人带花全都丢出去。</p>

夏燃见安德没有出声,立刻又补了一句:“我没有保护好安醇,还让他受到惊吓,是我不对,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请原谅我吧,我还想为他做点什么。”</p>

这番话从口气到措辞到动作都是夏燃精心设计而成,来之前还对着镜子练了好几遍,但现在看来,安老板仍然不满意。</p>

她叹息一声,绷直的肩膀卸了劲,腰部的直角成了个圆角,无奈的又妥协一步:“再不成,给我降工资也成。反正,反正既然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我就想帮他做点什么。”</p>

并不在乎她那点工资的安老板冷笑一声:“哼,做什么?你害得他还不够吗?”</p>

夏燃怔了怔,扶着腰站直了,没底气地哼哼道:“我那不是,傻逼了吗。哎安老板,你要是早告诉我那地方有古怪,我肯定不会去啊,安怎么糊弄我也不去。安那小兔崽子太狡猾了,知道我不了解那地方的含义,故意——故意把我骗到那里去。这死小孩,我再看到他,肯定不饶了他!”</p>

说完她觎了安德一眼,发现他脸色依旧不好看,但比一开始好多了,便大着胆子自以为献上良策似的说:“依我看,安这么不安好心,没准就是想把安醇逼疯了,他好取代安醇。真是太阴险了,咱们得防着他!首先就是不能让安醇受到任何刺激了,最好让他在家里养一段时间,每天好吃好喝好玩地养着,不让安有机会出来。”</p>

安德凉飕飕地看了她一眼:“这些我都知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p>

夏燃心里咯噔一声,心说这是铁了心要辞退我了,我走了要是安德找个更不靠谱的人照顾安醇,那安醇不是更可怜吗?</p>

她眼珠四下乱转了一通,十指交叉,拇指相互打着转,在安德迈步想走的时候,突然急中生智地冒出一句话:“你要是辞了我,怎么跟安醇交代?”</p>

咔哒!</p>

旁边的病房门突然开了,本该睡着的安醇出现在门口。</p>

他手捧迎春,脚踏拖鞋,身上宽大的病号服飘飘欲飞,歪着脖子看着他们俩,眼神清明,了无睡意,问:“你们又在吵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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