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笑完，清流也收了玩笑的心思，问道：“你背得动她？”</p>

锦文又现了人形，说道：“背不动，抱着走也能回去。”</p>

清流这才将睡熟的江灵放到锦文的手上，又指了一只狐狸说：“让齐照跟你同去。他来背人，你在一边放哨，记住，千万不可惊动了村中人，也要留心道人。”</p>

锦文满口答应，迫不及待地抱了江灵就跑，齐照赶紧追上，喊道：“你放下让我来背！”</p>

众狐又是大笑，笑毕，清流又恢复了冷清的神色，嘱咐了得力的狐狸带着大家小心回去。</p>

众狐纷纷现出原形，朝山林深处奔去。清流却依然用人形飞身上树，趁着夜色在树尖上似跳跃似奔驰，几个眨眼间，竟然奔出几里远。若你留心他的脚下，便会发现他足下竟像生了妖火。可再细看时，他的身形已经消失在沉沉夜幕中了。</p>

清流自然是去找白冰了。</p>

一想起白冰这个名字，他就笑得直不起腰来。</p>

他拎着一壶不知道什么时候偷藏起来的美酒，轻轻松松飞越了高不可攀处处禁制的怪石圈，落在湖面上，拿脚跟轻轻跺了几脚，可冰面却像闹了地震一般裂出层层缝隙，连冰下的湖水也猛烈的激荡起来。</p>

他停了脚，留心听着湖下的动静，却半晌不见白冰上来。</p>

湖下的白冰只不过翻了个身，继续闭着眼睛假眠。</p>

清流撇撇嘴，将酒的塞子打开仍在冰面上，一手半倾了酒壶，一边说道：“再不来，酒就撒光咯！”</p>

这才听到一阵破冰声，白冰浑身湿漉漉地立在冰面上，甩一甩袖袍的水，上前夺了酒壶猛灌了一大口，说道：“李兴楼的醉春，真是久违。”</p>

清流不满地说道：“久违的是你的老朋友，这么久没见，你终于惦记起我来了，难得，难得啊！”</p>

白冰小饮一口，说道：“一年，不算久。还没久到让我忘了你上次走得时候，输给我一盘棋，赌注是十坛佳酿。”</p>

清流摸摸凉滑的衣袖，似乎没听到白冰的话，说道：“听说你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白冰？真是好名字。”</p>

白冰手一顿，又马上提起酒壶说道：“因天寒地冻，我又衣衫单薄，有感而发而已。若是有狐狸皮毛御寒，我必定会取个‘真热’的名字。”</p>

清流笑容一僵，咬牙切齿地喊道：“敢脱我皮毛，必要先脱了自己的皮囊跟我交换。”</p>

白冰面无表情地往冰上半躺，又自斟自酌起来。喝了好几口才缓缓说道：“我只有薄衫一件，你若实在想要，尽管拿了去！”</p>

清流哼一声，说道：“你的破袍子，有哪个会稀罕!”</p>

白冰摊开手，似乎很无辜，说道：“我也不知哦。”</p>

清流知道与他多说无益，只得忍下闷气，一把抢过酒壶来，往嘴里一倒，却什么都没倒出来。</p>

“这么快就喝了个精光？你是酒鬼转世么？”清流愤愤地说道。</p>

“上辈子的事，有哪个会记得。”</p>

清流肩膀一松，彻底没了脾气。</p>

“那个江灵，挺好玩的啊，我带她一块喝酒去了，这小丫头，哈哈，你是不知道......”</p>

“你没有按我说的做。”白冰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p>

清流张着嘴，想了一会儿，说道：“她怎么得罪你了，多好的孩子，族里的小狐狸不知道多喜欢她！”</p>

白冰一声不吭，湿漉漉的长发还在滴水，落在冰面上啪啪作响。白冰朝自己的头发看一眼，长长的银发顿时结起寸寸冰片。他站起来，将头发一甩，冰块坠落，万千银丝在寒风中起舞。</p>

万籁此都寂。</p>

清流最受不了这样冷清的气氛，便率先打破尴尬的气氛。</p>

“这一手使得挺好啊！一年没见，你的手艺越发长进了，什么时候教教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