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玩,会回来。
这对马越而言,是近日中所有坏事中唯一的一件好事情。
那些年轻时随他策马狂奔打下偌大江山的男人们在垂垂老矣之时,愿意为他再次披甲执锐,对他而言,可能就是男人的意义。
南边的战报传回来了,成宜造反,率领本部万余人马在战场上反水。
马超陷阵难归,带伤斩了张鲁次子张广、季子张梦得,冲垮敌军阵型,在武都郡大败汉中叛军主力,俘虏了新任张天师,唯独让张鲁三子张永向西逃逸,与汉中叛军左路汇聚。
一路追杀,死在路上的汉中人不计其数,最终逃过下辨战场的只有不过万余。
四万大军,降的降,死的死。
成宜也率领兵马向西奔走,看情形是打算与汉中军站在一起,继续朝着陇都进兵了。
在这之后,马超改变了策略没有再向武都道进兵,仅仅是给他的父亲马腾传信一封,告知锁死西县路口,便领军向东而去……他的目标是汉中的屯兵大营,驻扎超过两万人马的河池大营。
而在兵马之后,益州的刘璋也仪式上地对宗主国进行兵力增援,由从事黄权督帅张任与其麾下的三万东州军正在北上的路上。
南线战场不需要担心了。
马越站在凉王宫的庭院之中,四周的假山与流水未能带给他半点活跃,反而教他的脸更加阴郁。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真的感到自己老了。
年轻时他活跃于战场上,那真真切切带给他一种‘活着’的感觉,刀兵相见,非胜即死。
送走了梁鹄与华氏父子,也带给马越一场大病,在那之后他便常感到力不从心,但现实不允许他力不从心。
马岱在豫州的坚壁清野令曹昂进退维谷,尽管许褚已经率领援军向着豫州前进,但终究还是慢了一点,敢于向马二少爷叫板的曹氏小公子会在豫州吃够苦头。
马越一直以为,下一场与朝廷的战斗依然会在潼关展开,然后劈柴院的情报却给他带来了另一种可能。
朝廷出现了诡异的兵马调动,在黄河渡口向河东郡出现隐蔽大规模的兵马调动……朝廷想偷袭并州。
情报很重要,但在这个时代广阔疆域之下的情报,却往往有些差强人意……紧随劈柴院这封战报而后的,便是并州与三辅发来的战报。
左冯翎水寨遇袭,战船被毁,于禁领军越过潼关直攻渭水北岸,兵临临晋城下。并州方向,张辽率军由河东翻越壶口山,打入并州边界,迅雷之势攻下定阳。
与此同时,马宗的援军也赶到了潼关城下,迎接他的,是夏侯惇亲领的朝廷兵马在潼关之外安下密不透风的军阵。
锁关不出。
除此之外没有好的方法,面对重重军阵,他无法草率地领军应战。
马越在凉王宫皱起了眉头,曹操没有动,到现在还没有动,他到底在等待什么?
他们就像两个牌手,谁先把自己的底牌露出来,谁就失去了先机。
但马越并不为此着急,不管怎么看他手里的牌都要多一些,时间拖得越久,形势便对他越有利。他有冀州,有青州,有豫州,有并州……这些州域已经将司隶牢牢地锁在中心,只要等凉国的兵马将各地叛军肃清,洛阳便是瓮中之鳖,各路兵马齐攻,朝廷无论如何都防守不住。
即便八关全封死,他的人马也能将八关尽数破去。
倒是朝廷拿什么来阻止他的铁骑?
只是现在看来,孟德兄长很沉得住气。
马越还不知道,曹操连给他的谥号都想好了,真要知道了还不知会笑成什么样子。
根据关羽传回的战报,幽州刘和已经被关羽的大军合围,更有趣的是眼高于顶的公孙度在这个时候好像认清了形势,竟然给马越传来一封信。
上表称臣,并希望凉王保证他在辽东的地位。
马越对此欣然应允,仅仅交给他一个使命……继续对外作战,翻过盖马大山,打过单单大岭……便是长白山,再向东向南则是高句丽与朝鲜的地方。
他不满足于属国的形态,甚至就连西域二十七国,此次远征贵霜也是为了带走他们最精锐的战士,为将来化国为郡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