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婚姻大事(1 / 2)

没人知道马越写给董卓的信函中写了什么,只知道自从冀州一份凉王手书传至临洮,闲赋一年的董仲颖修去了花白的胡须褪去布衣常服,再度披挂上马。

短短十日,并州董仲颖的老部下纷纷集结兵马,数万并州军卒南下三辅。与此同时,临晋、渭南数座水寨调集战船,这些年凉国赶至的战船在数日之间统一集结,那些丢在寨中快要腐烂的战船雄赳赳地冲出渭南,乘风破浪地向着饮水河前进,与各地兵马一道集结在右扶风,准备南下汉水。

其实马越给董卓的信件没什么特别……他和董卓没那么多可说的,只是兄弟需要帮助,请兄长出山罢了。

一年前是他轻描淡写地拿掉了董卓的并州牧,一年后同样轻描淡写地拜将教董卓领兵。没有情深意重,没有字句斟酌,只是简简单单的……兄长帮我。马越知道,若他对董卓许下什么战胜之后的愿景、荣华富贵之类的,董卓一定会觉得那是鬼话。

每次开战前他们这些凉国兵将哪个不知持着刀剑在阵前呐喊,说着什么知道战争得胜,金钱财宝女人官职应有尽有取之不尽……可结果呢,封侯拜将斩将夺旗者终究少数,更多的都泯灭在战争中化作冢中枯骨,谁还记得许下的宏愿呢?马越知道,他和董卓不说那些,他们只需要说需要帮助,有事说事就是了。

这或许是一种提防中的信任,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将兵马大权交给董卓,就像身在冀州中山随意地向临洮去信一封一般,他知道董卓一定会帮他。

孙坚横扫东南,留在凉国的兵将只怕没谁是他的对手,马越很清楚,能解此围者……唯有董卓!

尽管留下了马玩韩遂二将,此二人一个踏平西域一个傲立西土,但对上孙坚?马越有些不放心,当年一个个在天下间扬名的老砥柱越来越少了,如今都是国宝一般,说真的马越舍不得将他们派上战场。况且……董卓对孙坚,最不济也能维持守势吧?

中山国。

凉国万余带甲高调进驻中山,马越早前便下令军卒不得影响百姓生活,既然整个中山国皆已易旗,那么便要将这里视为自家领土去对待。简单一句话,却令中山国百姓少了许多无妄之灾。

割据不休的战乱年代,将领纵兵作乱对百姓而言是最可怕的事情。而这些最可怕的事情在马越看来早已司空见惯,别家地方的军队就暂且不说了,早些年凉州杀良冒功这样的事情就从未少过。在这个年代人们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哭泣,单单是活下去便已经费尽了力气。

战乱会让人死去,扛过战乱未必能扛得住恶劣的天气环境,扛过恶劣环境又未必受得住三年五载一次的大旱天灾,挨过去天灾接连着便是大旱之后的饥荒,侥幸没被饿死又可能死在饥荒带来的流民盗匪手中……总之,对先民而言,人世难居。

……

天下大乱,人心丧乱。

当生死成为人们心间的头等大事,道德便不再凌驾于性命之上,武力成了世间唯一的道理。所谓诸侯,不过是一些拥有世间最强武备的普通人,与平民唯一不同的地方便是他们拥有对他人生杀予夺的大权。这些人连土地都抢,还能有什么好人?

现如今的诸侯,还能留下什么好人呢?刘虞那样的坚定仁义之士,少了些武略,惨死在公孙氏的屠刀之下;刘表那样的贤明之主,敌不过孙坚一柄沾满鲜血的古锭刀。剩下的诸侯曹操一言不合便划去士族土地,袁绍驱使黑山军草菅人命,孙坚一路征发更是留下累累白骨,马越单骑冲进颜氏邬抢夺妻女送给属下……天底下好人越来越少了,偏偏这些‘坏人’好似更招上天青睐,雄踞天下裂土好似皇帝。

唯一称得上好人,以仁义称名当世的刘玄德,早年周转各县任做长吏,颠沛流离。常言道人的心性只有在外部条件最差时才能显现的淋漓尽致,当刘备不过一介平原伪相时便因北海大儒孔融一句话义无反顾地去领兵救援,冲破管亥数万堂堂之阵,仁义便已不需再表。

可这世间最仁义的人,如今不过是个荆州牧守,面对孙坚仍旧被打得节节败退,收拢士人却不去抢夺他们的财富与土地,导致富庶的荆州年年赋税赤字,入不敷出。乍一看,生死面前仁义好像没有丝毫意义,就像这时代不再需要仁义一般。

但仁义从来不是兵器,一个人在危难之中能否仍旧坚守心中的道德才是真正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