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灭门那一夜，如果夫子是那门房的儿子，他会如何选择？</p>

书院后山顶部，悬着一块巨大的岩石，徐信此刻就站在这块岩石上，前边的树上挂着一个随风飘动的水瓢，徐信触手可及，但他却没有去拿。</p>

这是经常挂在大先生李慢慢腰间的水瓢，那位大先生若是不愿意让别人拿到……呃，当然徐信也能强行去拿，不过他没有这么做。拿了水瓢，就代表要做夫子的弟子，而他没这个想法。</p>

徐信欣赏了一会儿山顶的风景，又是俯瞰着山下的一切，以及那个还在爬山的少年郎。</p>

他的心神发散，进入到一片奇异的画面当中。</p>

不远处的一棵大青树下，众多身影围在一起，看着岩石上的徐信窃窃私议，这些身影有男有女，或坐或立，数一数刚好十二个人。</p>

有人背着三弦古琴，有人腋下夹着棋枰，有人膝前搁着一根颇具古意的洞箫，有人手里拿着绷紧的绣花布框，另一只手指间拈着根细不见的针。</p>

还有一個站在树后的壮汉手里提着个极沉重的铁锤，当别人正在议论时，壮汉却盯着树下二先生君陌头顶那个奇怪而高，又略微有些倾斜的古冠，他的眼里充满跃跃欲试的灼热。</p>

先前在旧书楼被叶红鱼教训的陈皮皮从树后走了出来，看出壮汉的眼神吓了一大跳，赶紧拦阻，说道：“六师兄，你可没隆庆那家伙的本事，千万别犯傻。”</p>

“你要真一锤子下去，二师兄的帽子可能会扁掉，但你的脑袋也极有可能扁掉。”</p>

这两人是宁缺最开始杀的两个人，宣威将军府的管家和小少爷。</p>

这解释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荒诞到了极点。偏生君陌却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又是说道：“隆庆强行登山又不拜师，老师改变了最后一关，加入浩然剑意。”</p>

阴冷雨夜的画面当中，徐信在高处俯瞰着年幼的宁缺口中喃喃多话，他此刻看上去不过是四五岁的模样，手上提着一把刀，要将一个华服幼童和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再杀一次。</p>

宁缺经受的最后一关有极为强大的浩然剑意，很可能是夫子亲自布置的，而此刻宁缺经受的幻境，万里之外的夫子也在其中。</p>

青树下盘膝坐着的君陌闻言冷哼一声，缓缓转过头去。</p>

六师兄用最快的速度把铁锤收到身后，面露憨厚至极的笑容，解释说道：“师兄，你知道的，我一天不打铁心里就痒的厉害。这不看到您头顶这帽子，就就像是看到炉边的铁锭，总想着来上一锤子。”</p>

她和君陌两人的修为境界最高，能隐约感知到一些什么。</p>

三先生余帘也在山顶，她似乎与其余的十一人刻意保持着距离，远远凝望着徐信和宁缺两人，眼中同样透着疑惑之色。</p>

“但最后一关没有拦住隆庆，老师也并没有驱赶他的意思，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聊些什么。”</p>

“怎么又是你们？你们都已经死了好几次又活了，难道还得再死一次？我真的不明白，你们老从我的脑子里跳出来是想做什么……”</p>

而徐信落上巨石的那一刻，念力也是融入到那浩然剑意的幻境当中，以特殊的方式和夫子见了一面。</p>

天启元年的那个血夜，夏侯带人闯入宣威将军府灭门，宁缺、管家和小少爷躲到一人暂时安全的地方。</p>

忠心的管家想要哄骗宁缺和小少爷换衣服，正如很多传记小说中写的那样，准备用宁缺的命来换取小少爷逃出去的机会，这样或许在日后，会多出一个小将军复仇记的故事。</p>

但生而知之的宁缺自然不可能成全管家的忠心，他趁着管家不注意狠下杀手，先杀管家，然后杀了自己的童年玩伴，宣威将军府小少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