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有一小波人突然响起热烈的掌声，随后蔓延开来，全场传递着。</p>
但是大家对李颜的看法非常复杂。</p>
谁都不会愿意接受自己深耕多年的领域被一个少年掀了桌的。</p>
他们更无法想象天才的分量，只能将李颜的精彩想法理解为公司智囊团的功劳，例如创族这种走在前沿的科技公司；包括具体成果，乃至李颜这个高级的ppt与效果爆炸的动画，应该都是有团队在背后支撑。</p>
但是……目的呢？</p>
有这能力，自己老总上台不好吗？干嘛要让一个十五岁少年来讲？</p>
尤其是创族，李颜明明说了感谢创族的技术支持，但全程对于自己属于哪里只字未提。</p>
最后还来了一句“代表我自己”。</p>
创族图什么？那些跟李颜合作的公司图什么？</p>
太过于横空出世了这一下。</p>
很多人都先排除了李颜就是有这么牛逼，并且确实想要改变世界这个正确选项。</p>
当然，也有一直很看好李颜的精英表达了不同意见：“有纠结的时间，不如珍惜与这等天才合作的机会，眼睁睁错过领先世界的机会，后悔起来可捶胸顿足了。”</p>
“不要小看天才的灵光一闪，改变世界的东西，往往都在这里边。”</p>
现场的讨论声又不绝于耳了。</p>
“好，”倪院士也笑着鼓了掌，“左厅长，我感觉这個项目完全值得再深入研究研究。”</p>
左厅长笑着一直点头。</p>
“这是！”贺子翔激动得就要站起来了，“这算是院士站台了吗？”</p>
左厅长也按亮了自己的话筒，说了一番褒奖的话，然后郑重道，“李颜，像你这样的人才，这样的项目，科技厅这边肯定是会大力支持的。具体事项，后边再议，不如就把主论坛的提问机会交给在座各位，好好跟李颜聊聊这台‘蛟龙’手机。”</p>
两位大佬的发言很简短，态度很明确。</p>
完全可以说是官方背书了，虽然后边还有很多问题需要再商议确定，不过李颜需要的资源、资金支持，都算是有了点底。</p>
“我不是在做梦吧？”贺子翔毕竟上京人，对这些东西敏感些，已经开始抓耳挠腮。</p>
那边赖一宁还在皱眉，“意思是，科技厅会给颜神出钱搞研究吗？院士也会帮忙？”</p>
“至少我看系统是有着落了。”邓宇迪呼吸都变重了。</p>
陈凡看着台上不断回答着提问的李颜，有非常奇怪的情绪。</p>
一种不敢嫉妒的心情。</p>
他还记得看到李颜搞网页时的想法，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这样了？</p>
明明青信奥国赛初中组一等奖，也还挺厉害的吧。</p>
在李颜面前一文不值啊。</p>
“陈凡，这他妈才叫天才。”他对自己说。</p>
最终，应该在早上十一点半结束的主论坛，延迟到十二点五分才结束。</p>
李颜的问答环节持续了整整半小时。</p>
并且用这半小时征服了会场的大部分人。</p>
原因无他，真金不怕火炼，火炼才知真金。</p>
其实很多人的提问都是带着攻击性的，专挑着一些技术难点问。</p>
甚至细节到了“具体如何实现”的地步。</p>
这些正常都不应该出现在主论坛，而应该是工作坊私底下交流的东西。</p>
这些玩意儿你问黄展他也答不上来，但也不能借此说明黄展就不是创族的掌舵人。</p>
纯属要李颜难看而已，要是能逼出来一两句“是XX公司协助”的实话就更好了。</p>
结果李颜全解答了，点对点爆破，甚至分享了一下开发心得。</p>
包括一些实在无法实现，绕道迂回解决的操作，也都说明了。</p>
当然，涉及到一些比较关键的点，他都表示要保密——但恰恰是这点，让不少人觉得更真实了。</p>
这种分寸感的拿捏，必然是亲自经手开发设计的人才拿得出来。</p>
同样的这些答案也在不停震撼同为“开发者”的陈凡四人组。</p>
包括一个猝不及防的感谢，“河图系统目前的进度还要感谢我的四位队友，贺子翔、赖一宁、邓宇迪、陈凡。”</p>
灯光顺着李颜的手过去，没找到四个人在哪，因为他们四个害羞了。</p>
这个成果跟他们做出来的哪里能算是一个东西，他们实在没脸接受全场的惊叹。</p>
反而是那些个大老板大领导没怎么提难题，都是在肯定李颜——毕竟成果实力摆在那，又有两位大佬定了调。</p>
但是坐在第一排的小马哥问出了全场最尖锐的问题：</p>
“社交软件你准备怎么做？”</p>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对李颜抛出的橄榄枝，也认为李颜必然积极回应，没想到他说：</p>
“如果马总愿意，我欢迎企鹅加入河图系统，只是这么做需要您给我开放一些接口，才能完美发挥系统的优势。”</p>
“开放接口……那要是被你学去了，我可就有一个强敌了。”</p>
此刻的小马哥，心里还担忧着微博的冲击呢。</p>
“不不不，”李颜笑着摇摇手指，“马总，我自己可以开发一个更适配的社交软件，并不需要通过拆解qq的方式。”</p>
这段对话一出来，记者都快幸福傻了。</p>
他妈的，得多少报道素材啊！</p>
“这小子……”董振昌叹了口气，“瞧瞧啊，这才叫英雄出少年，多狠的野心。年少轻狂实在是令人怀念啊，对吧黄总？”</p>
“他是年少，也狂，但是‘轻’这个字，并不合适。”黄展回应道，“如果这台手机能整出来，只要销量足够，绑定的社交软件就可以动摇qq的地位。”</p>
“想到这么远去了？”董振昌又笑了。</p>
“不远。”</p>
随着李颜的回答越来越硬核，嘉宾们的质疑也渐渐偃旗息鼓，转而开始对这个少年产生了浓烈的好奇。</p>
一旦接受了李颜确实有这么牛逼的设定之后，在场诸位不服的情绪一下就消失了。</p>
于是问题就歪了，从手机逐渐转移到李颜本身。</p>
李颜接了几个问题——包括有没有女朋友这种调侃，自己也感觉情况不对，就赶紧找了个“拖延大家太多时间”的借口，把说话的主角身份丢回给了左厅长，这才算终结了逐渐自由起来的主论坛。</p>
陈凡四人组兴奋地站起身，准备冲向在他们眼里已经铸成神格的神仙，才刚刚嗷嗷叫着迈出两步，就看到李颜被左厅长跟一众领导围着从幕后离开了。</p>
“被……被拐了！”赖一宁双手捂头。</p>
“屁，这是在保护他。”贺子翔指了指从四处快步追赶过去却发现没有机会拍摄的记者们，“不然颜神得累死。”</p>
“他还真是很怕这些东西。”陈凡说完就愣住了。</p>
他下意识地想要表现“我跟李颜很熟”，并且……以此为荣。</p>
骄傲被彻底击碎的时候，并不激烈，而是无声的。</p>
陈凡突然觉得这个会场很大，大到他脚下的路太长，长得……根本走不完。</p>
这是他与李颜的距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