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风曾说,观一国之君,便可知一国之强弱,祁渊虽只是储君,来日他若顺利登上帝位,东秦的威霸想来更胜往昔。
但储君到帝王,中间变数太大,祁渊要想顺利继承大统,就得打压下魏氏,这期间不知会掀起多少腥风血雨。她身为祁渊的侧妃,自然也会卷入其中,楚珮容身后尚有楚氏护佑,她身后却空无一人。
陆芷沅看着手中碑帖上的黑色字体,方才瞧见祁渊因愧疚不安而生的欢快,又消失殆尽,心底的荒凉如眼前的黑字一般沉重。
“公主。”闻春研了很久的墨,见陆芷沅只呆呆看着手中的碑帖,便轻声唤她。
陆芷沅压下烦乱的心绪,放下碑帖,在笔架上随便拿了一支紫毫,嗅着檀香,耐心临摹字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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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景居的正屋,李惜月用力拍着被锁上的房门,尖叫着:“放我出去,我是西夏的公主,你们怎可如此对我?”
她喊了许久,外头的人都是一声不吭,她怒气冲天,冲到几案前,把上面的花瓶,珍玩摆件都摔在地上。
房门突然被推开,李惜月以为是祁渊解了她的禁足,忙转身过去,却看到青莺被一个管事嬷嬷推了进来。
管事嬷嬷看了一眼屋内一地的狼藉,冷笑道:“李侧妃,您还是省些力气,在晋王府,没有西夏公主,只有殿下的侧妃。”
“你这下贱的奴婢,也敢说本宫?”李惜月向门口扑去。
青莺
跪下抱着她的腿,拦住她,哭着道:“公主,您且耐下性子,紫燕已经被带去掖廷狱了。”
李惜月想到那血淋淋的指甲和牙齿,脸色瞬间苍白,腿也软了下来。
青莺看到门又被重新关起,扶着她往寝室走去,悄声道:“方才紫燕暗示奴婢,她会把所有事揽下来。”
李惜月坐在床边,闭上眼睛,两行泪水滚落下来,“掖廷狱手段如此残忍,紫燕如何受得住?”
“所以公主,您得忍耐下来,不可让紫燕白白遭罪。”青莺望着外头,查看是否有人监听,压低声音道:“九日后是奴婢与吴大人碰面的日子,到时奴婢如果出不去,他们会按之前约定,让使臣向东秦朝廷上书,护住公主。公主这段时日就安安静静的,待到我们再得出去,就可收拾那华侧妃了,还有继续实行我们的计划。”
青莺蹲下身子,为她捶腿,继续悄声道:“李将军已经在重新筹建精锐之军了,到时公主若能把晋王和齐王的火点起来,让他们自相残杀,削弱东秦的实力,那我们西夏就有机可图了。”
李惜月睁开眼睛,一双妙目寒芒迸出,“对,我得忍耐下来,收拾了华沅,再图大事。我西夏终有一日,不再受东秦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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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渊从倚翠居出来,回来墨韵堂,书案上放了一沓奏章。
他拿开上面的一份来看,蹙起了剑眉,“工部的奏章怎么也送本王这里了?”
正在研
墨的长风回道:“方才陛下让中书省的人送来的。”
祁渊略一思索,陡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