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祁渊来了。
茗玉脸也有些发白,不知道祁渊有没有听到她方才说的话。
听夏不知道是不是还想着陈六被拔指甲和牙齿一事,看到祁渊,唯唯诺诺地往闻春旁边站。
陆芷沅站了起来,到门口迎候祁渊,待他进来,屈膝行礼。
祁渊伸手虚虚抬住她的胳膊,“你膝盖不好,不要蹲着。”
陆芷沅注意到他的手虽放在她胳膊下,却没有碰到她,她不禁抬眼去看他,他遇到她的目光,头很快转到一边。
“我想着你今日还没搽药,所以过来给你搽药。”祁渊望着书房里边的书架,神情居然有些局促,似乎是在说,他到倚翠居是有光明正大的理由。
陆芷沅微低下头,“多谢殿下惦记,闻春方才已经帮妾身上过药了。”
“哦。”祁渊的声音有些失望。
他站在门口,陆芷沅也没说请他坐下,只在一旁神态恭敬的站着。
祁渊站了一会,清了清嗓子,“那你歇息吧。”
“恭送殿下。”陆芷沅行礼道。
祁渊抿直了唇线,转身出去,刚跨出门槛,又回头问道:“可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没有。”陆芷沅答道。
祁渊望着里边,日光在门的两侧投下暗影,她就站在暗影中,他小心地望过去,她腰间系了豆绿腰带,那腰盈盈不足一握。
他想起郎中的话,心头发涩,“我让厨房给了八珍糕,待会送来,你记得吃。”
“是。”陆芷沅应道,她一直低着头,
没看祁渊一眼。
祁渊眸色黯然,默然出去。
陆芷眉眼间有些松快,回到书案边,继续翻着碑帖,闻春研墨,小心翼翼地问道:“公主,往后是不是等殿下来给您上药?”
“不用,他政事繁忙,这种小事不该打扰到他。”陆芷沅淡声道,挑出了一张碑帖。
方才听到茗玉说祁渊请了掖廷狱的人来当众行刑,再想到楚珮容的话,她便明白了,魏氏想拿此事给祁渊下套,祁渊也用此事向魏氏反击。
只是,他把李惜月禁足,还把她的人送到掖廷狱,倒有点出乎她的意料。她分明是昨日才听到祁渊要查李惜月,所以在马车上借着庄宜的话,提起茂陵有人装神弄鬼吓她一事。
茂陵闹鬼一事,她细细想过,若她被吓坏,灰溜溜地回到上阳,势必会受被人耻笑,说不定还会受到建昭帝的重罚,她代表着南越,她不好,南越也会跟着受累,来日西夏再进犯南越,东秦会不会出手相助,可说不好。
所以茂陵闹鬼一事的受益者是李惜月,也只有李惜月一直处心积虑地打压她。她与祁渊同房没有落红的流言,这么快从宫里吹到晋王府,李惜月在背后做了多少工夫,可想而知。祁渊必是因着这几件事一并发作,惩罚了李惜月。
可李惜月到底是西夏公主,祁渊竟然不顾两国邦交,公然将她禁足,又如此声势浩大的反击魏氏,他的桀骜不驯,确实有着大
国嫡皇子的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