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鸣清了清嗓子,引起店里掌柜的注意,看他的衣着打扮,应该是位贵人。
“这位客官,您有事吗?”瞧他的样子,也不像进店的。
“我找他!”崔鸣看向傅宁溪。
“你……找我?可是我不认识你啊!”
“是……是我家主子想寻个算学好的,做账房先生,管吃管住,每月十两银子的月钱,不知阁下肯不肯屈就?”
傅宁溪愣在那儿,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最后还是掌柜的推他一把,才叫醒了他。
“傅相公,这么好的事,您还犹豫什么,快些收拾了东西跟着这位爷走吧!”
傅宁溪先是内心欢喜,不过又很快冷静下来,警惕的看着崔鸣,“我与你并不相识,而且又住在这样穷僻的地方,你怎会知道我?”
“在下是周府的管事,前几日我家小姐在正阳街口开了家铺子,叫永昌商贸,这你们总知道吧?”崔鸣耐心的解释。
傅宁溪还没激动,那掌柜的倒先激动起来。
“是永昌商贸啊?当然知道了,哎哟,我做生意也好几十年了,就没见过刚开业就这般热闹的铺子,你说是你们家小姐开的?她一个女儿家会做生意,定是极为聪明的。”
这世上的人和事都很派别,都有各自的祖师爷,虽说他们经商的也无法考证祖师爷是哪位,但是遇到有大本事的商者,他们还是觉得脸面上有光。
这就好比读书人崇拜鸿儒大家,是一样的道理。
当同行高到一定程度,就不存在妒忌,而是仰望了。
崔鸣很喜欢听到这样的话,谁说商籍就一定是最下层。
他就喜欢银子,喜欢大把大把的赚银子。
“正是,我们铺子里缺个会算学的账房,这不,听人说您这儿住了位算学高手,所以才冒昧前来,若是不放心,只管跟着我去正阳街上就是,那儿人多热闹,不必担心安全问题,再说,我也图不了傅相公什么的。”
这个穷秀才,除了几件破衣服,几本书,恐怕也不剩什么了。
他刚进来的时候,看见这巷子里,除了客栈多,就属当铺最多。
冬日刚过,傅相公身上就只穿着一件单袍,怕是棉服已被当掉了。
傅宁溪回二房收拾了一个包袱,倒是挺重的,都是书,除此之外,如崔鸣料想的那样,还有一套换洗的衣服。
他似乎也觉得羞窘,抱着包袱走下来时,都不敢抬头看人。
崔鸣替他结了欠下的房租,其实也没多少,就二两银子,他现在对这点银子也看不眼里。
老掌柜送他们出了门,心中唏嘘,想来这傅相公以后的日子能一帆风顺了,再不用愁吃穿用度。
出了巷子,走在大街上,崔鸣见他把包袱抱的那么紧,也没提出由他来拿着。
其实傅宁溪再落魄,也应该是个举子,按理说,举子也是大老爷,应该他上去伺候着才对。
可是不知怎地,崔鸣有些不情愿,说不出是什么原因。
当站在永昌商贸门口时,傅宁溪才有了那么一点点的直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