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之余,秦一城的目光快速地从书上移到了自已妻子的身上,“晓律,我没想到你也会看这本书!”
晓律异常冷静地看着他,眼神有些凄凉——他这样说,真是印证了她之前的想法!
“秦一城,你告诉我,你认为什么样的人会看这本书?”
“晓律,你多想了!撄”
“我没多想,我只是忍不住不想……从一开始你找书,你就不想让我干涉,对吗?是我多事,硬要凑过去问你,你懒得答理我,就是这样,不是吗?我几次三番地发问,你根本就避而不答!甚至,在我告诉你,抽屉里有一本英文书的时候,你仍然不相信我……秦一城,你以为,我英文水平不高,根本不配看这样的书,对吗?”
“我没有!”秦一城急急地喊出了声。
女人一旦犀利起来是可怕的,他简直不知道如何去安抚她。
于是,他用息事宁人的口气说道,“晓律,我真的是一心找书,什么也没想,我没想让你受累,也没想到书在你这里……偿”
晓律怔怔地听着——秦一城的话是真诚的,真诚得让她感受到了他对她的忽略!
这几天,秦一城早出晚归,晚上又带着疲惫匆匆睡下,眼里根本没有她!她想帮他找书,是想和他亲近,想了解他这些天都在做什么,没想到,他根本不需要她!不仅不需要她,还把她划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一书一世界,这本精装的英文书就代表着秦一城的世界,而他认为,她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想到这些,晓律的心里忽然沮丧起来,人也黯然地低下了头。
偏偏这时,秦一城从沙发上站起来,近前,哄着她说道,“晓律,不闹了,好吗?”
听到秦一城这样说,晓律彻底失望了,“秦一城,你以为是我在闹?是我在无理取闹?那你不要管我好了!”
说完,她带着十分地委屈,不顾一切地跑出门,又蹬蹬地冲下楼。
“晓律!”
身后传来秦一城追赶的声音,晓律没有答应,也没有停下,而是直接去了一楼的婴儿室。室内,宁秀正在给阳阳作早教。听到有人进来,宁秀抬头朝门口看去——晓律倚在门背上,眼睛红红的,像刚刚哭过!
“阳阳,来,我们看这里,小猴子爬爬……”
宁秀连忙抱住趴在地垫上的阳阳转了一个方向,然后,装作没看到晓律一样,继续她的早教课。
门外传来“呯呯”的敲门声,晓律抹了抹眼睛,一直顶着门站着。
“晓律,我先去上班了,中午回来吃饭!”
秦一城久等她不开门,只好留下一句话,离开了……
晓律像被罚站一样,僵立在门后,良久,才有了一点精神,“宁秀,你带着阳阳吧,我回卧室了!”
“啊!好,您去忙吧!”宁秀像刚看到晓律一样,答应了一声。
晓律神态萧索地从婴儿室出来,一个人回了卧室。
她双手交叠着,放在膝上,凝神枯坐,不知过了多久,默默地去抽屉里找出了丁逸文写的那份学习计划,静静地看着。
当初,丁逸文手写的这份学习计划,还被秦一城嘲笑过,说他的字这么多年过去了,仍然没有长进,可是,晓律却一直因为这份学习计划而对丁逸文怀有感激之情。
他肯为她设计学习计划,就是关心她的学业,也是他作为导师对她的爱护,她怎么能不感激呢?
此刻,看到学习计划的下方有丁逸文的手机号码,晓律突然就想打个电话给他。
她拿起手机又迟疑了几秒钟,才拨通了电话。
电话通了,晓律略带紧张地说道,“丁教授,我是晓律!”
“嗯,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丁逸文的声音又自然又亲切。
“丁教授,我很好……”
“上次,一城跟我说,你要退学了,我没理会他,我想,这退学的事,总得你亲自跟我说!”
“丁教授!”晓律的声音弱了下来——是啊,她上次跟秦一城说过,自己要为了孩子、为了他退学,现在又跟丁逸文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呢?
她说过的话,又反悔了吗?
在晓律沉吟时,丁逸文在话筒的另一端静静地等着,一时,两人都沉默了。
“晓律,你不会是打电话跟我说退学的事吧?”
“丁教授,我……”晓律心里纠结起来。
今天早晨的事,让她觉得委屈难过,也让她看到了自己在秦一城心中的形象。
看他那样惊讶的表情,显然,他以为,她是不会看那样的英文书的!
是以为她没有那样的水平吧!
是啊,像他这样哈佛学院的博士生,怎么会把她放在和自已一个水平上呢?
晓律越是这样想,越难受,竟然不由自主地开口问道,“丁教授,您和一城是哈佛的同学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