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陌点了点头,道:“老夫先前说过,日后冷府便是你的家。若有需要,随时回来。休要理会流世便是。”
夜芳菲抬手轻轻地碰了碰冷流世的手,笑道:“流世,他日若是你不带我回府,我便自己回来。”
冷流世抬头冷冷地看着夜芳菲一眼,沉声道:“休要与我说话,你想来便来罢。”说着,大口地吞咽着菜肴。此时,他只有用狼吞虎咽的样子,去掩盖心中的绝望和无奈。不管是父亲还是夜芳菲,似乎在一眨眼之间,变得无比的陌生。凭父亲处世之性,断然不会如此的谦卑忍让。纵是在夜芳菲从马车上飞出酒罐
,正中冷流世脑袋的时候,冷陌的脸上依然带着深沉到让人害怕的平静。
若是平日,纵是夜芳菲此时在宫中拥有着元帅之威,可若是胆敢在冷陌的面前撒野,恐怕她会招至永难平息的麻烦。可是,冷陌对她的任性视而不见,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轻描淡写。
带着几分心虚,轻轻地朝着冷陌看了看。却见冷陌苍老的脸上,随着那酒劲慢慢地涌起一层深红。
他只能装作愤怒的样子,大口地吃着菜。眼见夜芳菲抓起酒罐,朝着冷陌的杯中倒酒。
冷流世牙齿一咬,腾地站起身子,朝着夜芳菲道:“芳儿,你果然太过分了。”
说着,伸手猛地夺过酒罐,仰头狂喝。
冷陌目光一动,吃惊地看着冷流世,厉声道:“流世,你为何如此不懂事?”
夜芳菲的唇边,扬起一抹轻蔑的冷笑,道:“冷伯伯,休要理他。他既是要喝,便让他喝罢。”
冷流世喝下罐中的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双目中带着几分轻佻的挑衅之色,朝着夜芳菲道:“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宫中的御酒,还故意与我父亲当着我的面痛饮,你这不是要我的命么?”
夜芳菲哈哈一笑,点了点头,道:“你身伤未能复原,我只担心这酒的烈性你会受不了。”
忽地,冷流世面色一变。
夜芳菲的话刚说完,冷流世只感觉胸腔之中带着一股火烧一般的温度,慢慢地朝着四肢扩散。
吃力地抬起头,朝着冷陌看去。却见冷陌面带瘟怒之色,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夹菜。
冷流世故作轻松地冷冷一笑,凑到夜芳菲的耳边,沉声道:“芳儿,你闹够了么?初次到我府上,便如此不给面子,你到底想如何?”看着夜芳菲唇边扬起一丝轻蔑不屑的冷笑,冷流世咬了咬牙,双目中带着几分哀求之色,轻声道:“我父亲已年近七旬之年,你也休不依不饶了。若是对我有怨,大可冲我来便是。在我府上如此任性妄为,
就连我父亲的面子都不给么?”
随着那猛烈的酒劲扩散,冷流世只感觉大脑中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整个身子似乎变得麻木酥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