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林一惊,自知失言,连忙挥手,“哦,没,没说什么。”
“这里是军营,不是文人的书斋,不得非议太守大人。”林敬轩冷冷的提醒他。
赵林讪笑,“是是,这不是以前跟太守大人闹习惯了么。”
“今夕不同往日,现在太守大人步步为营,走在刀刃上。我们也要万分警惕。”林敬轩面色凛然,目光谨慎的眺望着被山峦包裹的皇城。
赵林无声的扬了扬嘴角,目光轻撇过身边的同僚,不着边际的眸光里暗藏杀意。
林敬轩和赵林不明白建康府内会生什么急事,因为他们以为建康府里只有一个女人。但事实上,建康府里的情况远比外人看到的要负责许多。
刘裕之所以问也不问急赶回建康府,那是因为文锦没有能力传递消息,而能想办法将消息传到军营找他的天锦,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打扰他。
果然,外表宁静安详的建康府内,实则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一跨进旁人不得轻易接近的舒望苑,里面充斥着惶恐、哭泣,甚至是死亡的气息。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屋内传来悲切的哀嚎,无比的伤痛、绝望,那真是天锦的声音。
“锦儿……”
“阿裕。”
刘裕跨进舒望苑后,刚想冲进去却被另一个人叫住。她款款身姿,裙摆庄重,妆容精致一丝不苟,站在舒望苑的门口,“听说舒望苑里出了事,但下人们都不敢进去,我……”
“滚!”
文锦刚想踏入,就被刘裕厉声制止,而舒望苑外还远远站着瞧瞧偷窥的侍女。
她身为太守夫人,在婚前还备受宠爱,结果刚过门就失了宠。还在众人面前被呵斥,太守大人对她何止没有爱,连太守夫人应有的尊严也不给,真是颜面扫地。
文锦紧绷着脸,看着刘裕一挥手,随即有侍女上前将舒望苑的门重重合上。
那轻缓的掩门声,就像一击沉闷的雷,重重的敲打在文锦心头。他的冷漠无情,犹如地狱门前的手,悄无声息的将她向深渊推去。
文锦将所有屈辱深深隐忍,压抑着颤抖的呼吸,在下人的或轻视、或怜悯的侧目中离开了大门紧闭的舒望苑。
刘裕一进屋内,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此时稳婆正托着被鲜血染成红色的长布,惊恐大呼,“啊呀,救不活了,救不活了。”
朱瑾正拉住屏风外的老者,也是焦急万分,甚至是急切的祈求着,“张大夫,你一定要救她,一定要救她。”
血迹模糊的床榻上,天锦一手伸向无形的虚空,绝望的呼救,“不,救我的孩子,救我的孩子……”
然而,张大夫只是一味摇头,诚然劝道,“救不成了,再这样下去,连你也会没命的。快喝了吧。”
心爱的女人正躺在这边惊悚血腥的场面里,刘裕几欲有种五雷轰顶之感。
“锦儿,锦儿……”刘裕跑过去一把握住天锦的手,看着满目的血迹惶恐至极,“锦儿,你怎么了?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