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根的反应,正是袁冬初想要的效果。
只是,她依然强调:“我们教你是一方面,主要还得你能学会才行。认字对有些人来说,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我不会的,我一定会用心学。”宝根语速极快的表着决心。
“行呢,”袁冬初笑道,“你是男孩子,给你娘看病抓药,这些花费还是要你自己承担才行。你若学的好,就做投递员。若不行,那就只能打杂。抵你娘看病的花销,需要更长时间。”
“我能的,我一定能做投递的营生!”宝根双手紧紧攥着,与其说是在回答袁冬初,更像是在告诫自己。
之后,猛然想起袁冬初说的做工时间,忙着补充道:“那个……我也不怕做很长时间,能一直做下去才最好。”
他那样子,生怕看病养病的花销还清之后,诚运会把他扫地出门。
星耀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宝根一定能行。
想想那种挨饿受冻、这一顿不知下一顿的凄凉无助,稍有点心气的人,都能把握这个机会。
大概宝根还有娘亲需要照顾,刚才他们聊天时,星耀能感觉到,宝根有着一份不同于其他流浪儿的担当。
袁冬初把事情说清楚,便站起身来,“今日请大夫抓药,你又熬了粥,你们母子继续留在这里,怕是不会安宁,得换个地方。”
宝根愕然,又有些期待。
“既然你娘刚睡下,我们便不等了。你把你们的物品大概收拾收拾,待到我和你娘谈过,你们便搬去投递行暂住。”
“善人小姐,您这就要走了吗?”宝根很不舍的问道。
袁冬初笑道:“我姓袁,你可以像星耀一样,称呼我袁姑娘。”
宝根连忙改口:“是,袁姑娘。”
袁冬初说道,“我们去别地转转,傍晚前一定回转。你娘还在病中,去诚运做工的事,我回来慢慢和她说,你当什么都不知道便是。你可记下了?”
宝根连忙点头,他也怕他说不清楚,尤其他娘觉得他是小孩子,会被骗了。大夫都说了,他娘身子弱,急怒之下,别把他娘急出个好歹。
接下来的时间,袁冬初四人,走走歇歇,撇开小巷子和密集居住区,竟是转了小半个坪州府。
最后在一条热闹街道的边沿,袁冬初几人选了个简单的茶棚坐下。
从茶棚望向对面不远处,十几个小叫花,三五成群的交流着什么。
看情形,很像收摊之后聚在一起,打发闲暇时间。
这些衣衫褴褛的孩子,有的捧着碗,眉飞色舞的说些什么,有的则从怀里掏出半个窝头或者饼子,似乎在讨论各自的收获。
其中,也有几个应该没讨到东西,看着其他人的各种展示,露出羡慕的神色。
袁冬初就这么远远看着,还不时和星耀、陈嬷嬷交换着意见。
最后,又成功锁定了三个孩子。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星耀了。
以星耀的出身,比较容易把握这些半大孩子的心思,更容易和他们打交道。
袁冬初三人起身,走出一段路之后,星耀才施施然走过去。
依次点出看好的三个孩子,让他们明日午时初,去桃坪街的心有客栈,有消息让他们送。到时,会有一个铜钱的酬劳。
诚运投递位于桃坪街,心有客栈则在街对过,隔了几个门店的位置。
这种事,小叫花们并不稀奇。经常有人不愿意露面,又需要传递口信或某样物品,便会用这种方式。
三个孩子不疑有他,很痛快便答应下来。
其他孩子虽有些羡慕,却也不太当回事,只是一个铜钱的酬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