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对峙中,臧笙歌渐渐地能够看到远在一边驻留的金仪年,他脸上赫然出现比较严肃的模样,这才手握兵器极速的奔下马来,厮杀在两军人马之中。
臧笙歌只能快着步子,刀锋一转,反刺于忻州军队,很快身形就融合在北朝军队之中,众多士兵如潮穴一般一涌而上。
众人看到臧笙歌这般反常的模样,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而忻州士兵却已经发觉异样,其中已经有人将臧笙歌认出,回忆起臧笙歌之前山洞之中的取舍,这才猛地开口:“十殿下,你不是已经疯魔了吗?”
臧笙歌伙同北朝军队一拥而上,他脸上带着一丝凉薄的气息,这才喊道:“你们莫要被臧横诓骗,他始终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我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不可能了,既然立场不同,那在下只能对不住是十殿下了。”
“一个都不能放过,杀。”阴沉的声音充斥在心间,忻州的人也并非是胆小鬼,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前冲去。
大武山的天,灰蒙蒙的尘,却震荡着臧笙歌的话,在每个人的心里贮藏,可臧笙歌终究是人微言轻,况且臧横已经知晓他的心思,便不会在给这里的人留下半点活口。
臧横已经观望到一切,便立刻派人去寻金和银,甚至不惜花重金也要让忻州军队了结了臧笙歌。
在金钱和利益的趋使之下,仿佛杀臧笙歌这件事情显得格外简单,不久之后,臧笙歌深切的体会到被众人逼迫到极点的无望。
身上受伤不说,臧笙歌甚至连剑都抬不起来,北朝人对他缺乏信任,也拿他当敌人,而生他养他的忻州人早就已经将他看成叛徒。
两难境地之中,臧笙歌甚至连反驳的机会都寥寥无几。
金仪年身披铠甲,鬓角的发丝吹着在冷风中凝结,黄沙锤炼在久经沧桑的脸颊之上,手中刀剑斩杀一个接着一个的亡命之徒,最终力挽狂澜的扶住臧笙歌的手臂。
臧笙歌掀了掀眼皮,身体的撕痛让他逐渐清醒,朝金仪年笑着:“多谢。”
金仪年对于臧笙歌也有诸多的疑问,他本就看好臧笙歌,所以才会促成这桩婚事,可是天不由人,臧笙歌竟然对他都所有隐瞒,可今日之举又让他选择相信臧笙歌,便不会在让他陷入两难的选择。
“诸将听令,遂携带臧笙歌撤回营帐住处。”金仪年深知要大干一场,便也没有想要退回的余地,这才将臧笙歌送到士兵手中。
金仪年独自仗着一柄刀剑,任凭风沙扑鼻,砸在脸上无比的刺痛,他依旧不悔的血洗敌方。
臧笙歌知晓,他之所以下来找金仪年的原因不过是有些话要说,他明白甄善美定然把一切都交代出来,就算如此北朝也并非无药可救。
臧笙歌曾经留有一颗祛百草,种植在自己的房间内,当时只是抱有侥幸的心思,不过是想要繁衍出这种植被为忻州所用,但恰好当时与金和银逃窜出来去那边换衣裳的时候,取走了这颗。
如今看来,臧横并未知晓祛百草的种植手法,空有那大武山采摘的那些,是不足以完成这场旷世大战。
臧笙歌有心将祛百草引种在北朝疆土之中,若是能够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这场大战也必然够取得胜利。
臧笙歌不在含糊,就算如此,他们还有江家军队助攻。
若是江白叔叔依旧没有见到江家姐妹回去,便知晓这其中出现了变故,定然会使出浑身解数来参加这场大战。
曾经的那三页账本,臧笙歌也曾知无不言的透露给江白叔叔,大武山的某些关口也已经不算是秘密。
臧笙歌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能不能赎罪,可他成为了忻州的罪人,却依旧万死不辞,只期盼与自己的族人在天上相会。
只期盼北朝军队能够放过弱小,留给忻州一丁点存活的地方,只希望,这场残忍的杀戮可以早些结束。
忻州军队出战之后,牢狱之中果真少了看守,加上金和银真的碰巧遇见了萧偿,两人搭伙,直接混进了牢狱之中。
许木心多多少少也听说了外面的战况,许是北朝胜算并不算大,他合计着也许逃出去的唯一机会也就是趁着这次的大战了。
柳姜堰也再次约见了萧偿,却没想到他带着金和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两人来不及叙旧,直接趁乱,把牢狱打开。
金和银左右看去都未曾见到臧笙歌,一瞬间她便知晓了一切,臧笙歌终究还是骗了她,独自一人接受了所有的天灾人祸。
金和银与许木心对视,两人现在都不在状态,直到萧偿面带微笑的搓了搓双手,似乎有些熬出头般的说着:“我们快走,过了时辰,轮班的人来此,到时候就难上加难了。”
许木心侧目看着柳姜堰,如今他终于可以放心他的生命安全了:“不了,我要去找江思兰。”
萧偿眼神微暗,这才解释:“她如今只可能在臧横的身边,你去了就是送死。”
柳姜堰平常不是那种愿意多管闲事的人,即使现在有万般的不忍,却还是云淡风轻的说着:“亏欠两字终究让你做出这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