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怡芊闻言脸色越发惨白。
按理来说慕凌宸会有一正妃两侧妃,南倾太后无法许诺正妃,但侧妃是能做主的,贺怡芊的心思,南倾太后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她知道贺怡芊不在乎富贵,如已逝的荣亲王妃一样骨子里有一股执拗。
“这……是宸王殿下的意思吗?”贺怡芊紧紧攥着手心,指尖掐入了肉中,传来一阵疼痛才将她的理智拉回,却也抵挡不住心中的酸楚,宛若一把尖刀狠狠的插在心口上,连呼吸都是轻轻的。
许久,南倾太后点了点头。
贺怡芊眼眶微湿,紧紧咬着牙,“可……可这是为什么?”
“好孩子,你什么都懂,是哀家愧对你。”南倾太后拍了拍贺怡芊的手背,贺怡芊又问,“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吗,宸王殿下真的心仪临裳公主?”
南倾太后叹息,“你刚才看见的那位婧姑娘,便是宸儿和临裳的女儿。”
“什么?”贺怡芊倒抽口凉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连孩子都有了,现在贺怡芊仔细回想,难怪看宋婧的时候感觉那么奇怪,既熟悉又忍不住亲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原来竟是慕凌宸的女儿。
紧接着南倾太后将慕凌宸和临裳之间的故事,以及临裳个人身上发生的事一点点说了出来。
“哀家实在于心不忍,怡芊,你若要怪就怪哀家吧……”
贺怡芊心中本是有一点愤怒,但忽然间又消极了无影无踪,脸上扬起一抹笑意。
“或许这就是上天注定的缘份吧,不管怎么说,临裳公主和宸王殿下已经有了女儿,两个人兜兜转转好不容易团聚了,再者,宸王殿下亏欠了临裳公主母女两个太多了,比起临裳公主,怡芊根本算不了什么。”
贺怡芊第一次见临裳公主,就觉得临裳公主是个不简单有故事的人,被韵贵人当场揭发以往过去,受尽嘲笑讥讽,但临裳公主却是荣辱不惊,气质形容的将此事揭过,单就是那一份气质就足矣让贺怡芊敬佩。
这件事如果换成了贺怡芊,未必会处理的比临裳公主好,输给了临裳公主身边,贺怡芊心服口服。
贺怡芊缓缓站起身跪在了南倾太后身边,“太后,怡芊什么都明白,宸王殿下自始至终对怡芊都不曾有半点感情,都是怡芊在自作多情,怡芊曾以为是宸王殿下心中没有儿女之情,但宸王殿下为了临裳公主所做种种,怡芊都看在眼里也很感动,或许这么多年了,宸王殿下的缘分没到,如今有临裳公主在,怡芊不愿意插足,临裳公主有临裳公主的骄傲,怡芊也有怡芊的骄傲。”
那日宴会以及慕凌宸挨打,贺怡芊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临裳公主的心思,临裳公主正眼都没有瞧慕凌宸,八成是在气恼,或是闹了别扭。
而宋婧这次来一定是为了成全父母,种种情况都是为了撮合临裳公主和慕凌宸。
“怡芊……。”南倾太后微怔。
“太后,怡芊不怪太后,只是怡芊和宸王殿下无缘,怡芊此生绝不为妾,求太后成全!”
贺怡芊冲着南倾太后磕头,柔弱的身姿挺直了腰杆,语气十分坚定,贺怡芊的生母荣亲王妃性子便是如此,外表柔弱内心却是固执。
“好孩子,快起来吧,这件事是哀家考虑的不周到。”南倾太后叹息,“怡芊,哀家果然是没有看错你。”
贺怡芊挤出一抹苦笑,就着南倾太后的手缓缓站起身,艰难的从嘴里吐出两个字,“义母。”
“哎!”南倾太后笑了,拍了拍贺怡芊的后背,“你放心,哀家一定会替你挑一门好的婚事,让你下半辈子无忧。”
“让义母操劳了。”贺怡芊的脑子还很混沌,迷迷糊糊,就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整个人身子发沉,甚至连怎么离开的都不知道。
贺怡芊刚走,南倾太后就换来了南曜帝,将此事一说,南曜帝也没犹豫,“怡芊的确是个好孩子,性子寡淡
不争不夺,荣亲王又是个不靠谱的性子,年纪大了越来越糊涂了,对怡芊的事不上心,至于荣亲王平妃么……”
“不是自己的孩子又怎么会上心呢,皇帝知晓此事就行了,怡芊在哀家身边呆了两年,平日里也解了不少闷,识大体懂事,从未跟哀家提过什么要求,若是没有婧儿,哀家倒真的很想把她们两个凑成一对儿,只可惜,缘分未到。”
南倾太后打心眼里就喜欢贺怡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知书达理还很温柔敦厚,但后来想想,贺怡芊有些弱,也许压不住慕凌宸,嫁过去了也是下半辈子守着自己过。
南倾太后还是了解慕凌宸的,也许只有临裳那样的性子,能牵制住慕凌宸。
“母后所言极是,朕这就下旨宣昭,若有合适的王孙公子再挑给怡芊也好。”
南曜帝对贺怡芊的知难而退很赞赏,不过是一个公主身份罢了,南曜帝还不至于那么小气。
“这件事不必皇帝操心了,哀家自有主张,都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了,别叫这孩子寒了心,身份倒是无所谓,怡芊身后又没有兄长支撑,门当户对倒是不重要,主要还是性子可靠,让哀家信得过才行,否则哀家实在愧对怡芊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