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没听见景深完整的那句话。</p>
但是南桑听见了。</p>
他说——如果能娶的时候,你再做不到,自残谢罪吧,窝囊废。</p>
南桑看着江州扣下没有子弹的手枪。</p>
看着他懵懂到瞳孔好似都变白了。</p>
看着他轰然倒地。</p>
看着他的眼睛闭上。</p>
一秒后。</p>
视线猛的移向了玄关。</p>
南桑从被推到角落便没再围过去了。</p>
不是因为他们所说内容和她息息相关。</p>
而是因为外面不对劲。</p>
一直安静到死寂的地界突然炸响了枪声。</p>
从稀稀疏疏到密密麻麻。</p>
随后是警笛和砸门声。</p>
砸门的很明显是陈九。</p>
他在喊江州和她的名字,让他们隐蔽。</p>
隐蔽这个词汇,陈九喊了十几遍。</p>
伴随着枪声越来越激烈。</p>
这些声响在半分钟前突然归于了平静。</p>
让南桑心脏盈满了不安。</p>
南桑没起身,耳尖微动后,瞄了眼晕倒的江州和躺在地上想起来的景深。</p>
快速挪去了客厅的角落。</p>
把江州买来放在那的装饰软娃娃摆在了身前。</p>
只漏出一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玄关。</p>
几秒后。</p>
玄关迈进了一只似曾相识的皮靴。</p>
南桑视线随着他进来的身子上抬。</p>
定格在他金发碧眼之上。</p>
进来的人只是第一个。</p>
后面还有三个。</p>
和他穿着一样的黑色短袖,黑色裤子,黑色皮靴。</p>
有个肌肉累累的,腰间漏出的皮带闪烁着寒光凛凛的光。</p>
几人端着枪,脸上和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血。</p>
有两个一直在骂骂咧咧。</p>
脏话不断。</p>
有一个没说话。</p>
另外一个朝半坐起身的景深走近,伸出手。</p>
景深手搭上他的手。</p>
从地上站了起来。</p>
背对南桑操着陌生的语言和他们简单交流了几句。</p>
伸手拦了一个想对地上江州开枪的。</p>
再后,接过他们扔来的枪。</p>
看着他们出去。</p>
长达一分钟后。</p>
景深转身了。</p>
看向缩在巨大摆件娃娃,仔细看都不一定能看见的南桑。</p>
他朝前走了几步。</p>
在南桑面前单膝蹲下。</p>
不对。</p>
是挡着南桑的娃娃面前蹲下。</p>
隔着娃娃和她对视。</p>
南桑被东西遮挡了,但是看东西却看的很清楚。</p>
景深被江州打了,眼睛最可怖。</p>
躺着的时候南桑看了眼。</p>
有一只肿起来了。</p>
现在面对面,在微微有点低的方向看着。</p>
看不清晰。</p>
因为他头发很长。</p>
长到遮盖了眼帘。</p>
何止是看不到肿起来的伤,甚至于连眉眼都看不见。</p>
他头发已经长到了上学时,老师会愤怒叫家长,家长半夜偷偷给剪的程度。</p>
这种发型让人很没精神。</p>
但在他脸上不是。</p>
因为他除却眉眼之外。</p>
鼻梁、唇形、脸型等全都极其别致。</p>
他在外的挺拔鼻梁上有道红痕,颧骨同样发红。</p>
让他像是战损,但却是那种危险又迷人的战损。</p>
景深突然开口了,“不错。”</p>
他声音带了笑,“察觉危险,谁都不管,第一时间躲起来保护自己,很棒。”</p>
这句夸奖是真心的。</p>
南桑没回。</p>
景深再开口,“南桑。”</p>
他叹了口气,“跟我回家吗?”</p>
南桑回了,“不。”</p>
声音不大,但是很绝对。</p>
南桑看不见他眉眼,能看见的便是动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