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当当。
工人拿木条将窗子封死,沈念听着,没有什么反应,像个没有生命的死人。
工人拎着工具走了。
房间归于平静。
门外,余嫂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嘱咐:
“许小姐,你好好安慰念念,关于江先生的事,一个字都不要提。”
接到王朝电话,许静宜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许静宜眼皮跳了跳,压下心头慌乱,不明所以的她,还是冲余嫂点了点头。
余嫂拿钥匙开了门,让开身体,示意她进去。
许静宜走进去,房间里,光线昏暗。
她一眼就扫到了床上侧躺的沈念,头发落了满背,又长又密,就算听到门开的声音,她也不有一丝反应。
许静宜的余光,瞟到封死的窗子时,心脏猛地一跳。
她慌得急忙扑上前:
“念念。”
听了这声音,沈念慢悠悠转过脸,对上许静宜焦急的目光时,无神的双眸闪了闪,脸上仍然没有多余表情。
许静宜看着瘦得皮包骨头的闺蜜,心里顿时怒火中烧,她好像冲出去找傅寒夜算债,可是,她目前没有实力与他抗衡。
“念念,你……”
许静宜喉头一紧:
“你怎么了?”
她轻轻握住她散落的发丝,头发丝丝滑滑,像缎子。
“余嫂说你好几天不吃饭,你怎么能……虐待自己?”
见沈念仍旧没有半点反应,许静宜彻底慌了:
“念念,我是静宜。”
好半天,沈念终于开了口:
“我知道,你来干什么?”
“我……王朝给我打电话,说你不吃不喝,好多天了,我怕你出事,就过来了。念念,你不能这样,孩子需要营养,除非你不想要他。”
沈念嗤笑了声,她就知道是王朝给许静宜打的电话。
“不要着急,死不了。”
许静宜心疼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都瘦成这样了,我好……难过。”
沈念慢慢坐起了身子,许静宜拿了靠枕垫到她背后。
让她坐得舒服点。
沈念知道许静宜胆子小,见她为自己落泪,她心里也很难过,安慰:
“别哭,我没事。”
“你的脸好白,我真怕你……”
许静宜因心痛说不出话来了。
“真的死不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你为什么不吃饭?”
用绝食来抗议,很傻啊!
沈念幽幽叹息了声:
“不是我不想吃,而是吃不下,吃了就吐,我也很烦。”
不是她作,是她真的吃不下。
“我可能生病了。”
许静宜非常吃惊:
“厌食症?”
她问,见沈念用沉默回答了自己,许静定不淡定了:
“走,咱们去医院。”
沈念苦笑了下:
“你觉得,我能去得了吗?”
许静宜瞥了眼窗户上的木条,愤怒得想杀人:
“怎么去不了?他傅寒夜管天管地,还能管得了咱们去医院吗?”
沈念握住她的手:
“你告诉我,江齐飞的下落,好吗?”
她被关在这间屋子里,手机被没收,根本联系不了任何人,像与世隔绝了一样。
见沈念一脸急切,许静宜终于明白余嫂为何要嘱咐她了。
为了闺蜜好,许静宜别开了眼:
“咱们现在先管好自己再说吧。”
沈念意识到她的回避,声音大起来:
“静宜,如果他出了事,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许静宜知道沈念怎么想的。
心里一番权衡,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
“听说被海平的爸爸带走了,去了哪儿,没人知道。”
沈念再也没办法保持平静。
她激动地说:
“静宜,江齐飞是个好人,为了我,丢了工作,现在,恐怕连命都要搭进去,我对不起他。”
许静宜也帮不上忙,只得安慰:
“不要想得那么坏,这件事,与江齐飞没有关系,海家恨的人是你,你有傅寒夜保着,海家动不了你,凡事都要放宽心。”
虽然心里极恨傅寒夜,但是,许静宜也不希望他们的关系继续僵下去。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许静宜已明白只有傅寒夜才能保沈念。
“听说,傅总出面,正式与海家谈判,傅氏给了海家好大一块地,是傅氏准备盖商业大楼的,除了送楼,海家还要求赔偿现金,双方还在谈判,结果怎样,还不知道,傅总一掷千金,你在他心里,是有分量的。”
“有分量吗?”
沈念问。
她不止问许静宜,也是在问自己。
如果她在傅寒夜心里有位置,他就不会把她关在这里,逼得她无路可走。
“我觉得有。”
许静宜肯定的回答:
“不是有句话,肯为你花钱的男人,都是爱你的。”
何况男人花的不是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