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月原本真不想理会的,但听到他提及母亲和兄长时,兀然睁眼,眼里全是化不开的冷漠。
这一下轮到谢容傻眼了:“你这种眼神是什么意思?难懂你觉得你母亲和兄长见你这样没有规矩会欣慰吗?”
“父亲,君子当慎言。”
“你们当初没有问过我的意愿,强行就将你们以为好的东西强塞给我,甚至是连背后的厉害关系都不知道,就把我推进另外一个火坑,现在倒是高高在上指责我不顾家族利益,不管世家女风度了,如今就实话实说吧,这个婚我已经逃了,你想要我回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至于母亲”
还不等谢风月将话挑明,谢容已经被气的捂着胸口狂咳不止:“你你..真是白费我们的一番心思。”
好不容易挤出这么一句话,谢容直接两眼一白昏死了过去。
谢风月只是急了一瞬,立刻就冷静下来了。
折枝想到这里,又想叹气。
也许并非衣冠头饰好看,而是谢风月自身的五官绝美。
由于流寇一事,离得城中心的医馆几乎人满为患,硬是使了高出平日十倍的诊金,才有医徒开道由着肖铉和李小宝将人抬进了内室。
谢风月懒得阻她发牢骚,可也不能放任她嘴上没个把门的,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老爷那边怎样的了?”
这身装扮并不算华丽,发簪颜色清淡,但细节处十分精致。
“还能怎样,昨夜里花蕊去喂了两次药,今日一早他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出了院子,我出门时还给他请安,他都不带搭理的。”
谢风月这下才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这到底是该不该跟他说母亲和兄长还活着的事呢,若是说了那就必定要提缘故,这缘故一出还不得气出个好歹来,但若是不说,就让他这样把心事堆积在心里,也会憋出好歹。
难啊,实在是为难啊,谢风月无奈的捏了捏眉心。
头发花白的老医师,今日本就忙的脚不沾地,如今又被大户人家用钱行便宜,心里生了几分厌恶,可看着是城中小院的老主顾时,又惊呼出声:“赶紧把人放平,衣襟口给松松。”
折枝将铜镜插回镜台上,看着谢风月,忍不住感叹道:“女郎好久没有梳妆了,今日稍微一打扮简直就是神仙下凡。”
一回房,她就开始着手准备去盛京城的事,这事她一个做女儿的说不得,那就让正主去说。
先是盘算了下剩下的银两,在规划了下岭南到盛京的路程,觉得都没什么大碍了这才熄了烛火睡下。
其他夫人女郎们享受着纵然花大量时间梳妆打扮,却不及自家女郎将头发随意一束,要是女郎身边没那么多破事,也是像她们一般整日享受着奴仆环伺,锦衣玉食,那才是真正的谪仙般的人儿。
谢风月安静的等着他把话说完。
谢风月依着她,微微闭眼张唇,抿上了那薄纸,红润的唇犹如两片带露的花瓣,娇艳欲滴。
她不是圣人,在马车上被父亲不明是非的批头指责了一番,要说心里没气那是不可能的,可一想到他也是被蒙在了鼓里才有这反映,又气不起来了,如今见着他昏昏沉沉就更是没了怨怼。
“本来不是什么大事的,可他要是再这般下去,恐怕轻则偏瘫,重则殒命啊。”
晨光微启,鸟鸣有一阵儿没一阵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