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月抿唇垂头。
周淑怡不以为然的起身,行至法坛前,她将整个身子的重量压在了台子上,凑近了去看净怀佛子。
她猛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近都还这么好看,你比公子衍还好看!”
公子衍脸上倒是没有表示,可他身旁的柏山轻慢开口“我家郎君乃是乾安名士,君子六艺更是样样夺得魁首,怎么拿来与一方外之人做比较呢。”
奴仆的作用就是有些时候替主人说出那些他不能说出口的话,这么一看来柏山确实是个好仆从。
周淑怡伸长了脖子眼珠子都要掉到净怀佛子身上去了,她呢喃开口“你今年几岁了”
谢风月嘴角抽动,这淑怡阿姊怎么像是在问楼里清倌儿一般。
她开口解围道“阿姊,这可是佛子,你不要唐突了。”
周淑怡这才如梦初醒,拍了拍她的脸,一脸赫然“你太好看了,没忍住。”
净怀佛子捻着佛珠轻声道“无碍,施主赤忱,实是性情中人。”
一旁的公子衍带着冷笑“佛子觉得淑怡公主是性情中人,那你观她身旁那位女郎是哪种人呢”
谢风月没想到公子衍会在此时冷不丁开口,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同样也是心怀赤忱之人。”佛子道。
公子衍嗤笑出声“看来佛子还是念及故人之谊口下留情了。”
原本他只是想诈一下这两人的,可看到谢风月笑容皲裂时,他心里没来由发堵气恼。
不待谢风月开口解释,佛子开口了“红尘往事对贫僧来说,如沙海一粒。”他手中佛珠拨动的声音急了一些。
“佛子多年未见,身体可还康健。”谢风月行了个佛礼恭敬问道。
“阿弥陀佛,有劳谢施主挂怀,早已大好。”他嘴角的笑连弧度都没有改动丝毫,手上的佛珠却停止了拨动。
王衍冷眼看着这一幕。
谢风月身旁的折枝早就按捺不住了,她提起桌上的茶壶大声喊道“萧郎君,这是寿州黄牙,你最喜欢的茶!”
佛子有一瞬间的出神,今日已经是第二次听到如此称呼了。
谢风月没有责怪折枝出口,反而是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白马寺的山泉水配上这茶竟然别有一番风味。”
“你不是不喜欢喝茶吗”
“终于不再开口就是禅语了吗,萧哥哥”谢风月笑问。
本已经停下拨弄的佛珠,又开始转动。“贫僧已经皈依佛门数年,萧泽骞三字早就是前世之缘了,如今贫僧法号,净怀。”
噗嗤一声,谢风月终究还是没忍住“是是是,净怀佛子,以前怎么没发现佛子还有这么严肃的一面呀。”
“贫僧年少时,多有顽劣。如今入佛门座下自然是不同的”
“这么多年未见,我本还想跟你叙旧的。你要是不想跟我说话就直说,说些话简直就像个老学究”谢风月赌气似的将茶杯往桌上一放,双手环抱在胸前。
有笑意在他眼中慢慢晕开。
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呢。
其实谢风月真的不是有意这样的,虽然这么多年未见了,可从开口说话时,当初的那种熟悉感就慢慢回来了,年少时她对着还是萧郎君的佛子可不是就是这样的吗,不然怎么能哄的不识水性他下荷花池摘莲子呢。
“啪啪啪”不合时宜的鼓掌声响起。
公子衍拍着手“故人重逢,人生一大幸事,我与淑怡公主是不是该腾出地方让你们好好叙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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