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月不懂这公子衍到底发的什么疯,她敛眸抿唇不语。周淑怡却赶忙回道“不不不,我要在这里看着风月妹妹与净怀佛子叙旧,真真是养眼啊。”王衍拳头都捏紧了“这个周淑怡,脑子跟直肠子一样,一点弯弯绕绕都没有,她之前还说他和谢风月站在一起时养眼呢!”公子衍自觉如果他再待下去会维持不住君子风范的,他一甩衣袍高声道“回府吧,天色也不早了。”净怀佛子亲自送公子衍与周淑怡到了寺门外的石梯处。只留下谢风月在大门口,他捻动佛珠朝着她十分认真的开口“施主大劫已至,过则往后贵不可言,顺则日后顺遂无碍。”谢风月疑惑“何为过,何为顺?既然是劫,为什么又都是好事呢?既然是好事为什么又要分的这么清呢?”“渡过难关,顺势而为,贫僧言尽于此。”他毫无留恋的转身就走了,夕阳的余辉洒在他身上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佛光,朦胧又神秘。谢风月回到院子里时都还在思考着他的话,连周淑怡与她告别都十分敷衍。她嘴巴高高嘟起埋怨道“风月妹妹,净怀佛子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啊,你一路上就像丢了魂儿似的,我跟你道别呢!”谢风月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嗯嗯,过几日见!”“我!要!回!盛!京!了!”她一字一句又道。“啊?怎么这么急。”谢风月回神问道。“在路上你不是看到我接了信鸽吗?”她幽怨哀戚的回。谢风月她看到了但是真忘了。周淑怡释然笑笑“算了,瞧你这般失魂落魄的,想必是那佛子跟你说了些不吉利的话,我就勉强原谅你了,当做是我不能参加你大婚的赔礼了,等我以后有空了就去吴国找你玩~”谢风月被她这么一说也觉得气氛沉重了一些,漂亮的话大多都是空话,其实她们两人心中都明白,这一别大抵是不太能有下次相见的机会了。她表情突然一转成了满脸打趣“你完了,你的情郎今日可是气的不轻,你哄不好咯。”谢风月柳眉一皱“什么意思?”“啧啧啧,风月妹妹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公子衍从今日用饭时就不对劲儿,如今更是不对了,你看他一路上马车有停下来等过我们一次吗?”“他许是有事吧,昨日我去找他时,都被他拒之门外了。”周淑怡恍然大悟“原是是从昨日就生气了,你最好赶紧找到症结所在哦,不然可真会伤了你那情郎的心哦。”谢风月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离别时那种悲伤的氛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手脚并用把周淑怡推出门外“淑怡阿姊,后会有期!”门外的声音中带着笑“嗯,后会有期。”时间一晃到了二月初九,谢风月已经与公子衍同在一个屋檐下,一整日都未曾说过一句话了。谢风月担忧若是此时在不与他交好一番,恐会影响到替嫁一事上。她不会坐以待毙,可脑子实属转不过来,她真不知道是哪里惹得这姣姣明月生气了。回想起前日种种,谢风月还是迷蒙。前日她就是同他探寻了一番人生道理而已啊,那时也没见他有什么不开心的,然后下午去找了李小宝。难道难道是她把李小宝这个罪奴留在了他的府邸,让他觉得琅琊王氏子的脸面有损了?这一想,她还真觉得靠谱了。毕竟世家子们也不都像她一般不在乎所谓的世家风骨,能容忍一个罪奴在眼皮子底下的。轻叹一口气后,谢风月招来了折枝“你去支会一下李小宝,让他这几日在外找个客栈住下。”折枝面露喜意连连应是,即刻就小跑着出了房门。谢风月独自在房中,对镜梳妆。镜中人肤如凝脂,弯眉如柳叶一般,红唇贝齿娇嫩的似乎能掐出水,明明是格外妖娆的长相,却被那双含着雾气犹如琉璃般净透的眼眸将那那妖娆之气化解。谢风月满意的笑笑,她知晓该如何利用美貌行事,更知晓她何时该做何种表情才能将这张脸的作用发挥到极致。换上一件轻薄些月牙色拢纱裙裾后,再在腰上系了一条烟蓝色帛带,佩玉禁步,裙裾扬起,女郎行走间,娉婷婀娜,如春花拂柳般动人。她敲响公子衍所在的房舍们,侧耳仔细听着屋内的声音。在房门被敲响那一刻,屋内三人的讨论声戛然而止。“郎君现下可有空?”谢风月装模作样,声音愁苦可怜。柏山见郎君没开口,就想越俎代庖回复在谈正事没空。他才刚张嘴就被公子衍一个眼神阻止,他淡淡回道“无事,月女郎进来就是。”柏山低头压下心中的厌恶。嵩山却像个没事人一般,前去为谢风月开门。门刚一打开,嵩山就倒吸了口气惊呼出声“月女郎今日好美。”谢风月含笑点头回应,没有故作矜持否认,也没有因他莽撞而恼怒。她进了里屋,不动神色的打量着书桌上的一沓信件,暗道可能来的不是时候了。王衍此刻也在默默打量着她,不过是一日未见,这人像是容光焕发了一般,美的格外动魄,随即他转念一想,心就沉了下来“重遇故人就这么开心?”他肉眼可见的脸色冷了下来,看得谢风月止不住的心里发凉“难道他就是单纯的不想见到我?”“郎君可否单独聊上几句?”她试探性的开口。“嵩山和柏山都是我的亲随,有何可避讳的,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他话语僵硬。端着果子饮进屋的嵩山正好听到这话,眉梢一挑“郎君怎么这么说话?他不是早就等着月女郎过来了吗?一大早就让厨房备着果子饮了。”谢风月被他的话梗了一下,随即又装作没听懂一般忽闪着美目看向他“郎君明日同我一起回谢府吗?”公子衍冷冷瞥了她一眼,这女郎要人时就一副乖巧可爱又可怜的模样,不要人时默不作声的样子简直能气死人。他心中又气又恼“不然呢?我还住这寒酸的院子?”谢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