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翰沒害死王梓竣,只把他排挤走,沒达到预期目的,很恼火,于是将本应交还给第四补充旅第二团的武器扣住不给,还怂恿曹锟不让王梓竣带走一兵一卒,曹锟便只让王梓竣带走警卫营,其他部队准备整编,幸亏吴佩孚从中斡旋,曹锟才勉强同意让他带走第四补充旅,只是取消了番号。
第四补充旅撤了番号,自然不会再得到军饷,五千余人的部队只有警卫营按规定领饷,杯水车薪,并不足以维持开支,离开保定前,王梓竣去了一趟北京,找兼任陆军总长的段祺瑞解决编制,段祺瑞以王梓竣为由头分化瓦解曹吴直系的目的意外地实现了,对王梓竣便沒有了往日的热情,王梓竣在国务院门前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被召见。
段祺瑞听完王梓竣的來意,连声说,靠中央财政吃军饷的人太多,不能再增加编制了,给你加了编制,明天其他人又來找我,我拿什么给他开饷,不行,不行。
王梓竣见他推三阻四不肯同意,心生一计。
王梓竣声音低沉地向段祺瑞告辞,转过身,步履维艰地走着,还呜咽着自言自语道:“五千多弟兄跟着我缺衣少粮,我怎么对得起他们,难道真的要他们留在保定,!”
段祺瑞闻听此言,马上喊住王梓竣,王梓竣转过头,声泪俱下地说道:“总长若是不管我们,这五千弟兄就要留下來,划归到第三师,可是他们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我的弟兄们啊!”
段祺瑞暗想,好不容易将吴佩孚的直隶陆军调走了五千人,要是再留下了,岂不是白忙活一场,想那河南督军赵倜唯自己马首是瞻,安徽督军倪嗣冲更是自己的心腹悍将,王梓竣这五千人到豫南受这二人夹击,早晚要报销,与其留在保定增强吴佩孚实力,不如放他们到豫南俟机消灭。
于是段祺瑞叹了一口气,说道:“梓竣呐,我欣赏你年轻有为,思想有见地,引为知己,实在不忍见你如此作难,这样吧!我特批你十万银元充作路费,你先将部队拉到豫南再说吧!豫南的信阳、潢川等县郡自古就是粮食充裕、商业繁盛之地,大可以养活你这五千兵马!”
王梓竣转忧为喜,忙谢道:“感谢段总长赠金之恩,您就是我这五千弟兄的再生父母啊!”
段祺瑞写了一份划拨十万银元的公文,盖上印鉴,交给了王梓竣,王梓竣收起公文,千恩万谢地辞别了段祺瑞。
从国务院大门一出來,王梓竣松了口气,这番利用了段祺瑞想削弱直系实力的心理。虽然沒有要出來编制,但有这十万大洋,部队到豫南这一路上也不会为吃饭发饷忧愁,段祺瑞说得对,信阳、潢川等地确实是富庶之地,养活这些兵马并不吃力,为防段祺瑞变卦,王梓竣马上派人去国库,领出了这十万大洋,大洋的用项又琢磨了一番,在保定城里购买了一些必须的物件。
这天还是谷少安出院的日子,王梓竣又马上赶到医院将谷少安接了出來,谷少安虽然沒有痊愈,但已活动无碍,回到驻地便将这些天的军务统揽了一遍。
二团的武器依然沒有归还,就连赵震宇也手无寸铁,他急得团团转,根据命令,第二天就是他们必须离开保定,出发去豫南的日子,在当晚的军务会上,等王梓竣和谷少安分派好路途上各团的任务后,赵震宇提出今晚要去新编第六旅抢武器,王梓竣一句“鲁莽!”就让他安静下來。
谷少安听说二团整个团的武器都被扣押在李国翰和朱继伦手中,也很着急,就说让王梓竣在去请吴佩孚出面把武器要回來。
王梓竣说,吴师长已经为我,为第四补充旅费尽了心神,这点儿事就别再麻烦他了。
谷少安道:“一入河南境内,就置于赵倜部队的枪口之下。虽然我们有任命书,中央也昭告各省,可强龙难压地头蛇,赵倜本來就不愿意你去豫南任镇守使,若是他找借口消灭我们,沒有武器怕是凶多吉少!”
陈宽道:“李国翰是肯定不会把武器还给我们了,要不把其他团的武器匀一些给二团,总不能让他们用棍棒防身吧!”
彦世鸿也说道:“二团沒有武器,空着手行军,也是让别人看笑话嘛,就从各团匀些武器暂时借他们吧!”
王梓竣说道:“你们的武器弹药都沒有如数配备齐全,再抽出武器,你们的战斗力怎么保证,,二团也不会空手行军,他们负责运输全军的粮草辎重!”
赵震宇傻了眼,这是将他的二团降为了辎重部队,他想争辩,却不敢,这次王梓竣被排挤到豫南这个险恶之地,全在他的莽撞,他动了动嘴,还是沒敢说什么?
王梓竣看出赵震宇的窘态,缓和了语气,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们这种状态倒是可以让赵倜稍微放心些,进入河南境内,我们还要演戏给他看,沒有武器反而演得真实!”
第二天,这支撤销了番号的部队整装出发了,临时番号叫做“镇守使护卫军”,吴佩孚携全师其他旅、团长为他们送行,吴佩孚目光怀有深意地看着王梓竣,说:“这是你第一次主政一方土地,不同于在军里,沒有上级长官的管制,要自律慎独,不可为所欲为,欺压百姓!”
王梓竣道:“是,梓竣当以师长为楷模,洁身自好,造福一方!”
吴佩孚又说:“豫南虽小,却是实实在在的地盘,有多少本事你就都使出來,你的心有多大,地盘就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