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把贺老黑和土匪的尸体扔到已烧塌的木屋上,熊熊烈火转瞬将他们吞没了。吴鹏的尸身埋到了树林里,王梓竣为吴鹏圈了一座坟。贺云芳虽恨吴鹏,但吴鹏对她的爱却是真实的、浓烈的,这次舍命相救更非一般的情愫,贺云芳心念及此,不住落泪。
王梓竣不知怎么劝慰她,自己对吴鹏的救命之恩心存感激,吴鹏遇难心里也十分难过。
约莫过了一顿饭的工夫,两人渐渐缓和了心情,贺云芳问王梓竣今后的打算,王梓竣说北沟的临时营地还有百十个弟兄群龙无首,自己没成为进身阶之前,贺老黑肯定不会跟他们说准备接受招安的事,所以这些弟兄处境危险,恐怕会被官军一网打尽,要想办法带他们到安全地方躲避风头。贺云芳赞许地点点头,有责任感的男人才是最可靠的,她的心里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憧憬。
两人收拾起贺老黑他们的武器,绑在马背上准备带回去。这时,顺着风向隐隐约约传来了马蹄声,声音越来越近,听得十分真切。
“足有上百匹马!”贺云芳侧着耳朵仔细地听着,凭着从贺老黑那里学来的经验分析着:“听声音这些马蹄上有铁马掌……不好!来的不是北沟的弟兄,一定是官军的骑兵!”
土匪骑的马为了打劫方便或是躲避官军追捕,将铁马掌取下来,使马奔跑的时候减低声音。贺老黑他们走的时候,马掌已经全都取下来了,这么短时间内不会全部装上,所以贺云芳才能断定是官军的马队。
王梓竣听完贺云芳的分析,苦笑道说:“一定是贺老黑向官军泄露了密道,这唯一的生路也被断绝了!”
贺云芳忧心忡忡地说:“这可如何是好?!后路没有了,弟兄们怎么熬过清剿?!”
“走一步看一步吧!”
两人急忙收拾好东西,骑着马赶快离开了。
王梓竣在画北沟地图时记得几个临时营地,贺云芳对这些地方也熟悉,两人挨个找了几处,终于找到了弟兄们驻扎那个临时营地。众匪对这一天之内发生的变故浑然不知,见到三当家的回来了都很高兴。
而王梓竣沉痛地告诉他们,大当家和二当家去检查出关密道时不幸遭遇了官军,被官军包围住,自己和其他几个留下牵引官军的弟兄闻讯前去解围,但终是寡不敌众,经过浴血奋战,除了自己和贺云芳逃出外其余人无一幸免,大当家、二当家和其他弟兄全都被官军杀死了。众匪听罢一片哗然,群情汹涌,吵嚷着要为二位当家的和其他弟兄们报仇。
王梓竣安抚他们道:“报仇不能急于一时,官兵武器精良,人数多,我们得讲究战术,既能报仇又能保全自己,实在不行我们还有出关的密道,大当家临死前告诉了我密道的方位,打不过官军我们还可以出关躲避。”
众匪刚听到贺老黑和吴鹏的噩耗时,是一时的情绪激动,现在都渐渐冷静下来,想到眼前的严峻形势,各自做着打算。
大当家和二当家既然已经死了,三当家王梓竣是当然的头领,可他毕竟入伙时间不长,没有深厚的根基,土匪中一些贺老黑和吴鹏的亲信对他冷言冷语,说他只是由于杀了绥中刘统带才当上的三当家,除了这事儿再没做过其他令人信服的事,怕跟着王梓竣这个“青楞子”会吃亏。
有个叫赵财的小头目撺掇着其他人跟王梓竣分道扬镳,说:“咱们只听大当家和二当家的,如今他们死了,就听俺们自己的!命不能在这个青楞子手里攥着,咱自己去给大当家和二当家的报仇反倒能多几分把握!”
王梓竣不动声色,面色平和,赵财见状更大胆了,对他说:“三当家的,不是不给你情面,这性命攸关的事,你得让弟兄们自己拿主意!”
王梓竣寻思一下,说:“也好,人各有志,只要是为两位当家的报仇,咱就是殊途同归,是一回事。”又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地说:“但若是投靠官军,出卖弟兄,对不起山寨,那我可不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