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皇母皇,二皇妹要死了,你快去救二皇妹,快去救二皇妹!”司以晏小脸惨白惨白的,吓的够厉害的,也正是因为吓着了,他除了嚷着让母亲去救人之外便说不出其他的话来,更别说是告诉惊着的众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众人当中最为震惊的可以说是司慕涵,因为她刚刚才见了司予执,虽然她的情绪是有些不好,但是也不至于一阵子便说要死了。
“晏儿,到底怎么回事?”
司慕涵问着儿子。
可是司以晏除了哭便是叫着让母亲去救人之外,还是说不出其他的话。
司慕涵自然不会觉得儿子在说谎,见问不到什么,便想将儿子交给蒙斯醉代为照顾随即亲自去看看怎么回事。
恰在这时,冷雾焦急地进来禀报说二皇女在勤政园外边倒下了。
翊侍君和三皇子一同将二皇女送了进勤政园,如今正在烟雨阁旁边的小楼当中。
司慕涵闻言,神色沉了下来,随即让方才为雪暖汐整治的御医去为司予执整治,接着便站起身来,安抚了司以晏几句便将他交给旁边的蒙斯醉照看着,随后便往旁边的小楼走去。
雪暖汐想下床去看,然而却被冷雨阻止了,这一次雪暖汐没有坚持,如今涵涵已经够烦心的,他不能再给她添麻烦,“冷雨,你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冷雨点头,然后转身退下。
蒙斯醉也是忧心不已,大皇子性子虽然软,然而却从不说谎的,他低头替司以晏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又安抚柔声安抚了好一阵子,见他情绪似乎稳定下来,方才开口轻声询问道:“告诉蒙父君,你二皇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好吗?”
司以晏吸了吸鼻子,看着蒙斯醉,却似乎仍然惊魂未定。
“晏儿,过来雪父君这里。”雪暖汐见状,伸出了手说道。
司以晏看向了雪暖汐,再一次泪眼汪汪的。
“你雪父君身子不舒服,过去和他说说话。”蒙斯醉没有继续询问,而是岔开了话题。
司以晏又看了看蒙斯醉,然后方才走到了雪暖汐的面前,随后扑在了他身上,哭了起来,“雪父君……雪父君……晏儿好怕……晏儿好怕……”
“别怕,雪父君在这里。”雪暖汐安抚着,“雪父君会保护晏儿,晏儿不要怕……”
蒙斯醉眼中的忧虑更深。
雪暖汐看了看蒙斯醉,然后继续安抚司以晏,“晏儿乖,别怕,雪父君和蒙父君都在这里……来……”他扶着司以晏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晏儿,告诉雪父君和蒙父君,执儿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吗?”
是不是因为昨晚上的事情,她又做了傻事了?
司以晏吸吸鼻子。
蒙斯醉走上前,为他擦了擦脸上,又安抚了几句。
司以晏方才真正地缓过心神来,然而说起方才的事情,他的声音还是颤抖着,神情更是惊慌。
昨晚上梧桐院大火之后,司予述和司以琝便只能留在瑶光台了,司予述暂且和司予赫住一晚,而司以琝便和司以晏睡在一起,而蜀羽之也只能在司以晏旁边的厢房中住一晚。
着火的事情他们倒是都知道,后来落水的事情,水墨笑只是遣人告诉了蜀羽之,而当时孩子们都已经睡下了,便不知道这件事。
蜀羽之虽然担心不已想过来看看,然而却也放心不下瑶光台内的四个孩子,便只好留下来,天亮了之后,蜀羽之送了司予赫以及司予述去上课之后,便打算过来勤政园这边看看雪暖汐,自然,要过来便瞒不住司以晏和司以琝的。
司以晏知晓了雪父君以及官父君落水之后吓了一跳。
司以琝更是吓个半死,拉着蜀羽之问父君的情况,再确定了父君没有性命威胁之后,方才安了安心,随后便又拉着蜀羽之过来看父君。
司以晏自然也是跟了上来。
然而正当三人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勤政园外边之时,却碰上了同样火急火燎跑来的司予执。
司以琝因为粘了了司予执好一阵子,而此刻也是心里慌的很,一见到司予执便觉得寻到了支柱似的,拉着她讲述着自己的担心,倒是忘了司予执的父亲也落了水。
不是他不关心二皇姐的父君,而是他真的吓坏了。
从他懂事以来,父君从未出过任何事情的,别说落水了,便是淋了雨都未曾试过,而且他也听说了,父君曾经因为落水失去了母皇的第一个孩子,而且还差一点丢了性命。
司予执却是从水墨笑那里强行跑出来的,司慕涵离开了墨韵堂之后,司予执便又呆滞了好一会儿,正当水墨笑想让人送她回她的住处休息之时,她却猛然间跑了出来。
她要去求雪父君,敢在雪父君跟母皇说出事情的真相之前求的雪父君同意保守秘密。
她一路跑来,几乎是拼了性命。
可是如今被司以琝拦住了,她焦急万分,可是司以琝却紧紧地抱着她,让她根本脱身不得,她不能推开他,甚至不能开口让他放手,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焦急。
司以琝并没有发觉司予执的着急,一个劲地哭诉着父君的事情,同时也狠狠地放下狠话说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害他父君的人,还说母皇最疼死父君了,若是被母皇知道谁害了父君落水,母皇一定将那个人千刀万剐。
蜀羽之在旁听着司以琝这样的话,蹙了蹙眉,正想说两句之时,却见司予执忽然间倒了下来,然后浑身抽搐。
司以琝因为未来得及放手,也跟着摔了下来。
蜀羽之连忙拉起司以琝随后查看着司予执的情况同时让人随行的宫侍去请御医。
司以晏在一旁看着司予执浑身抽搐脸色渐渐发青口吐白沫的样子,惊呆了。
司以琝也是吓坏了,大喊着二皇姐二皇姐。
司予执根本没有回应。
蜀羽之也是不知所措只能叱喝着宫侍叫人。
司以琝看着司予执越发难看的脸色,吓得更厉害,含着二皇姐不要死之类的话。
司以晏一听这话,顿时白了小脸,下一刻便拔腿往勤政园内跑,一边跑着一边大喊着让母皇来就二皇妹。
“雪父君,你说二皇妹真的会和琝儿所说的快死了吗?”司以晏结束了讲述,紧紧地拉着雪暖汐的手问道。
雪暖汐是愣住了,还未从司以晏的叙述中回过神来。
执儿这是怎么了?
蒙斯醉曾经听闻过这样的症状,也猜想着司予执如今这般的原因,然而他却不敢说出口,见司以晏得不到回应而有些发白的小脸,便稳了稳心神,安抚着司以晏。
雪暖汐也回过神来,连忙道:“晏儿你别听你三皇弟胡说,你二皇妹不会有事的!”
“真的?”司以晏再一次确认。
雪暖汐很肯定地道:“当然是真的!”
司以晏又看向蒙斯醉,在同样得到了蒙斯醉的肯定之后,小脸方才恢复了血色,也重新展露了笑容,“没事就好。”说完,又转了话题,拉着雪暖汐道:“雪父君,晏儿要去看二皇妹……不,雪父君病了,不能下床……”他又转向了旁边的蒙斯醉,“蒙父君,你陪晏儿去好不好?”
其实他是可以一个人去得,可是想起方才二皇妹的情况,他还是害怕。
蒙斯醉也不是不想去看看,可是如今领着孩子去总不是好事,“如今御医再给你二皇妹诊治,我们待会儿再去好不?”
司以晏有些不乐意。
“若是我们这般过去,恐怕会影响御医为你二皇妹诊治的。”蒙斯醉继续道。
司以晏方才同意,“嗯,那我现在不过去,不过待会儿,蒙父君记得要陪晏儿去。”
蒙斯醉点头,“好。”
便在司以晏同意暂且呆在这里的同时,旁边的小楼当中,御医给出了初步的诊断结果,可是这个结果却让司慕涵震惊不已。
“你说什么!”司慕涵厉色地盯着面前的御医,眸光锋利如刀。
那御医跪在地上诚惶诚恐,“陛下……依着二殿下……的症状……可能是癫痫之症……不过如今还尚未能够完全确诊……”
“未曾完全确诊你说什么癫痫之症做什么?”司慕涵怒斥道,“朕的皇女怎么可能得这些病!”
虽然震怒,但是司慕涵还是在脑海当中回想着许久许久之前关于对癫痫之症的了解。
然后,她想起了之前司予执头部受伤的事情……
那御医也忙道,“陛下……二皇女这般症状的确是与癫痫之症有些相似,不过也可能是刺激过度的寻常抽搐……需要再详细地检查……还有长时间得观察……方才能够确诊……医书上曾有记载……祖上曾患有癫痫之症后辈……也可能患有……不过皇家从未出现过这种病症,二殿下极可能只是寻常的抽搐……只是……二殿下之前头部受过重伤……医书上也有过头部受伤的患者好了之后也患上了癫痫之症的案例……臣……希望陛下恩准太医院着手准备……”
司慕涵目光狠戾地射向了那御医。
那御医立即垂下了头。
司慕涵自然是知道御医口中的准备是什么,若真的是癫痫之症,那将来,便有可能再发作,而若是发作之时来不及救治,便会要了性命,司慕涵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居然患上了这样的病症,癫痫之症在如今这般的医术水平根本不可能治愈,若是真的确诊了,那执儿这一辈子可以说便这般毁了,然而,她不愿意接受也不得不冷静下来说做好两手准备,“该做什么准备便做什么准备,还有,此事不得泄露出去!”
尚未确诊之前,她不想将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
“是。”御医在心底猛然抽了口气,庆幸自己保住了性命,也庆幸方才她让陛下屏退了左右,虽然癫痫之症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病,然而,对于皇家来说,皇女得了这般的病,却也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一个有机会争夺皇位的人。
不过若是二殿下真的被证实了患上了癫痫之症,那便彻底与皇位无缘。
如今只希望是不过是她多疑罢了,否则太医院将来便不得安宁了。
御医退下了之后,司慕涵的脸色依旧没有缓解。
外边等的急切不已的司以琝一见御医出来,便立即拉着御医询问司予执的情况。
御医只是说了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司以琝松了口气,便冲进去看望司予执。
蜀羽之却没有司以琝这般放心,虽然他也不知道司予执那般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却可以从御医的神色当中看出来司予执的情况并没有这般的简单,他随着司以琝进了寝室见了司慕涵的神色,更是肯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他本是想问问情况,可是他还未开口,司慕涵便已经示意他不要询问。
蜀羽之的心更是不安了。
……
这厢南苑乱可以说是乱上加乱,而那边,由兵部尚书白瑞一行人领着阿塔斯使团参观西南大营的事情却是进行的很顺利。
对于这一次的行程,作为西南大营新任主将的谢净纹可以说是下足了功夫,以求达到永熙帝想要的目的。
震慑。
谢净纹新官上任要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收买人心以及得到永熙帝的认可。
因而在这件事上面,她更是丝毫不敢怠慢。
而白瑞与庄铭歆更是为阿塔斯使团一行人安排了一场好戏。
便是试练兵器坊中方才打造出来的几张新式武器,尤其是对岸作战武器。
面对大周近乎挑衅的行为,阿塔斯使团的众人可以说都是憋足了气,只是无奈自己在别人的地盘之上,只得忍气吐声。
便是一向淡定的米勒娅一个行程走下来,脸色也是不好看。
待该走的形成都走完了,礼部尚书便笑容可掬地上前恭请阿塔斯使团回南苑,只是米勒娅却以天色不早直接回京城更为方便唯有拒绝,且说要回驿馆。
礼部尚书请示了安王。
安王同意。
礼部尚书便将人送回了京城的驿馆。
韩芷依然留在驿馆当中近身保护阿塔斯使团。
谢净纹留在了西南大营,与庄铭歆一同处理善后事情。
安王与白瑞前往南苑向永熙帝禀报此行的情况。
便在阿塔斯使团离开了西南大营之后,谢净纹寻了个机会打听起西南大营当中兵器铸造坊的事情,虽然兵器铸造坊是在西南大营之内,但是西南大营只负责防卫,却不能擅入,便是她身为西南大营的主将也没有陛下的手谕也不得进,而今日又见了那些新型武器装备,她便更是想知晓里面的情况。
庄铭歆不愿意得罪谢家的人但是更不想违背永熙帝的旨意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便打住了。
谢净纹也不是一般只会上战场杀敌的武将,见庄铭歆这般态度,也没有继续多问,只是心里却更是不踏实,外人眼中,谢家饱受皇恩,可是,不管是她还是母亲心里都清楚,陛下从来便没有将谢家当成了心腹,可是无奈的是,如今的谢家,除了依附陛下生存,便再无他法。
从谢家离开西南迁往京城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注定了如今这般境地。
当初谢家自毁其根的做法错了。
可是当时的谢家同样是没得选择!
谢净纹想,如果当时谢家知道先帝命不久矣,或许便不会这般轻易就范。
然而,若是谢家当时真的做出什么违抗圣意的事情来,难保先帝动用雷霆手段,彻底为新帝铲除谢家。
谢净纹叹了口气,不管如何,如今的谢家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了,若是谢家想要继续生存,除了接受现实别无他法。
庄铭歆不知道谢净纹心里的思量,也没空去管别人家的事情,她自个儿家的事情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后宅不宁,朝中尚未站稳脚跟,她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庄铭歆离开西南大营之后便直接回了京城的庄府。
而一回到了庄府,便见管家一脸焦急地等候在大门前。
庄铭歆一见管家的神色,便知道这一日府中再一次不平静,她叹了叹气,然后起步踏进了府门,同时从管家的口中得知了今天后宅的纷争。
自然庄家主夫心疼黄氏两个庶出的孙女赶来了京城之后,庄铭歆的后院便鸡飞狗跳。
庄家正夫是完全转了性子似的,不再如同当年一般面对父亲总是一副怯弱的表现,而是争锋相对毫不退让。
庄家主夫心疼黄侧夫和他所出得两个庶女,对庄家正夫那是恨上加恨,每一日总是挑着庄家正夫的错处,便是没有错处他也会制造出一些错处,然后大张旗鼓地兴师问罪,势要将庄家正夫给逼的主动下堂一般。
庄家正夫也是斗志昂扬,怨气滔天,不仅与庄家主夫斗着,更是连黄氏的两个孩子也不放过,总是以嫡父的身份下手教训,若不是不想落得一个毒夫的名声连累女儿和宫中的豫贤贵君,他甚至恨不得将黄氏所出的庶女给弄死,不过黄氏的孩子有人护着,另外一个侧夫和孩子庄家主夫却没有护的这般的紧,因而便撞在了枪口上,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庄家主夫见庄家正夫苛待庶出子女,自然揪着这个错处不放,庄家正夫依旧我行我素,甚至放话说有本事便让你女儿休了我。
庄家主夫气的牙痒痒的,可是却也不敢真的让女儿休了他。
两人便这般一日一小吵三日一大吵的,有几次差一点便动起手来了。
尤其是在庄家正夫从南苑中回来之后,这种情况更是严重。
而这一日,两人便差一点因为一碗冰镇酸梅汤打起了。
因为最近天气热的很,所以庄家主夫每日午后都要饮上一碗冰镇酸梅汤解暑,而今日,厨房却没有送来。
庄家主夫便认定了是庄家正夫使绊子,便领着贴身小侍前去兴师问罪,而庄家主夫之所以因为一碗酸梅汤便这般暴怒除了两人积怨已深之外,还有便是因为掌府大权的争夺。
庄家主夫来了京城之后,先是将黄氏所出的庶女从庄家正夫手中抢了过去,而便是提出要争斗掌府之权,十年前庄家主夫到了京城,也是第一时间掌控府中的大权,可是这一次,庄家主夫的如意算盘却是没有打响。
庄家正夫没有与庄家主夫争斗黄氏所出的庶女,但是掌府的大权他却怎么也不肯放手,更不肯交给庄家主夫,既是他在掌府的经验上边不足,但是他也不会让自己和女儿再捏在庄家主夫的手中,庄家主夫下毒的事情都做得出来,难保不会让下人在他们的饮食当中再下毒。
庄家主夫因此大怒,吵到了庄铭歆的面前。
庄铭歆尚未作出决定,庄家正夫便冷着脸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担心,当着庄家主夫的面说。
庄家主夫气的脸色发青。
庄铭歆见父亲如此虽然担心,但是最后还是站在了庄家正夫这一面,让庄家正夫继续掌府,而庄家主夫安详天年。
庄家主夫气愤不已,然而在女儿的坚持之下,也别无他法,只得暂时偃旗息鼓以待时机。
而这些日子他这般诸多挑剔,除了恼极了庄家正夫之外,便是想夺回掌府大权。
庄家正夫怀疑他会在他们的饮食当中下毒,他更是怀疑他们会不会对他下毒。
且说回庄家主夫找庄家正夫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