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远道:“李掌门,我和刘前辈在说话,似乎和你并不关系吧?”李秋池被噎了一下,叹了口气,到底是没开口。刘知远道:“前辈,不是晚辈不想杀她,实在是晚辈武功修为太低,无论如何也杀不了她。”刘远道:“怎么说她都是你阿娘,你杀了她,不怕天下人的唾骂吗?”刘知远一脸的无所谓,道:“嘴长在他人身上,他人要说什么,我也管不着,无愧于心即可。”刘远一怔,笑道:“这话倒是有着几分道理。”张默叹道:“不在意流言蜚语,也不在意江湖中无知之人的谩骂,只是自己认为对的事。这是枭雄气概。”刘远眉毛向上一扬,道:“张兄,你对他的评价这般高么?”张默摇头,道:“不是我的评价,这是史书的评价。”刘远怔然,道:“张兄,你这话,我倒是有些听不懂了。”张默道:“简单来说,我认为他可以成为不输与朱温的枭雄。”顾倾城一听到这话,连忙凑了过来,打量着刘知远,并在心中暗暗记住了刘知远的样貌,就等着回范阳后告知王镕。王镕是成德节度使,也是在乱世中割据一方的人。如今,一个朱温、一个李克用,就已经够他受的了,要是再加上一个不输给朱温的刘知远,那王镕就真的没机会逐鹿天下了。此番顾倾城随着刘远四处奔走,一方面确实是王镕处于兄弟情义,让顾倾城陪着刘远,让他一路上有个人说笑聊天,不那么闷。另一方面,王镕有着私心。想要让顾倾城接着此次机会,暗中打探江南和巴蜀之地的消息,关注有哪些英雄人物,尽量拉拢,必要时,还可以牺牲一下自己,以便成就王镕日后的霸业。顾倾城和张默之所以能这么快就走到一起,一是因为张默确实是待顾倾城极好,顾倾城为之倾心,二则是顾倾城受王镕吩咐,要尽全力结交天下豪杰。若非如此,即便是因为顾倾城真的对张默倾心,也没这般快就做到生死相随,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占了便宜还不会暴起伤人。顾倾城对张默也算得上是很了解了,知道他生性极傲,从不轻易赞誉人。可是如今,张默竟对一个神台归元的武者说出这等话,想来定然是对刘知远很是重视。张默能不重视么?要不是后来刘知远英年早逝,就不会有后周和大宋了,大汉还能再续命三百年。刘知远道:“前辈谬赞了。”刘远看着刘知远,忽地叹道:“不输给朱温?张兄,你确定吗?看他这么样,连李克用都远远比不上哩。”张默笑道:“刘兄,你没有听过晋文公重耳大器晚成的典故么?”刘远一怔,笑道:“倒还真是看得起他。”刘知远道:“几位前辈,你们若是无事,晚辈便退下了。”见刘知远要走,顾倾城连忙叫住了他,道:“刘公子,还请稍等。”刘知远看向顾倾城,在见着绝世佳人的倾城容颜后,也是微微一怔,但也是迅速回过神来,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您想必是顾前辈吧,您有事说与晚辈么?”顾倾城道:“既然来了,就多留一会吧。正好,也能让我多了解你一些。”顾倾城此言一出,刘知远顿时怔住了。顾倾城这话中的意思,似乎与刘知远太过亲密了些。张默的脸顿时黑了下来,将顾倾城拉至身后,道:“倾城,倒也不必如此,我说与你听,也是一样。”顾倾城白了张默一眼,道:“张公子,你和刘公子只是第一次见面,你知道多少?”张默淡淡地道:“我虽与他是第一次相见,但我会占卜之术,要算出一个武功境界不过神台归元的武者,并不是什么难事。”顾倾城有些狐疑地直盯着张默,道:“你还会占卜?”张默笑道:“倾城,就连闻天机都算是我半个学生哩,区区占卜算卦,有什么难的。”还说这话?刘远颇有些无奈——先前在云烟酒馆,张默就已经说过这话了,只是刘远不信。没想到,张默此时居然再说了一次,实在是令刘远哭笑不得。刘远道:“张兄,闻天机都是半个身子骨都入土的人了,你占他这等便宜做什么?”张默苦笑,道:“刘兄,我真没有占他便宜。不信改日你自己去问问他,他是我半个学生。”刘远摆手道:“我可没有那份闲心。”张默道:“你有没有不打紧,主要是倾城她会不会信。”说罢,张默扭头看向顾倾城。顾倾城苦笑道:“张公子,若说实话,我不是很相信。”张默一怔,轻叹一声,道:“这年头,说真话倒是没几个人信。”顾倾城只当张默是在胡言乱语,心中虽甚是关心,但料想凭张默的修为,此时应当还不至于有大碍,眼下还是先完成王镕吩咐的事,故此,顾倾城的注意力还是都在刘知远身上。顾倾城柔声道:“刘公子是青年才俊,年纪轻轻就有着神台归元的修为,实在是厉害。若是得遇明主,想来定然能在这乱世大放异彩。说不准,还不会输与当年的十三太保。”顾倾城这话可谓是给足了刘知远面子,将他和李存孝比肩,即便刘知远知道这只是客气话,此时也是很是受用,但却没因此失了分寸,道:“顾前辈,晚辈一向逍遥自在惯了,不喜欢寄托于人下,受那些条条框框的约束。顾前辈好意,晚辈心领了,但晚辈实在是不愿。”刘知远不傻,知道顾倾城这番话是要让他投靠一个势力,但他自在惯了,暗地里的兵力也有着不少,实在做不到屈居于人下。顾倾城眼见劝不动,也不再多言,只是美眸轻转,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王镕说过,若是见到在晓之以理的情况下、还不愿意投靠的人,那便由顾倾城来晓之以理,至于方式,只要能成功拉拢,顾倾城哪怕是,在王镕眼中也算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