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南宫婳抬眸一看,竟是苏姨娘的三等丫鬟明霞,也就是给自己和表哥喝带了浪药碧螺春的罪魁祸首。
明霞身穿青绿色圆领对襟比甲,下穿饰璎珞串珠八宝纹双膝襕马面裙,梳了个神采奕奕的髽髻,端着一方沉香色银质托盘,托盘是是一碗浓稠的药汁,一看到满院丫鬟跪地的情景,她脸色微微一白,有些吃惊的看向正淡然坐在堂中喝茶的大小姐。
玉萼一看是明霞,当即想起她给大小姐喝茶的事,随即抬高头,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明霞忙端着药汁上前,朝南宫婳行礼道:“大小姐,奴婢来给夫人送药,趁这药还热着,奴婢得赶紧给夫人喝了,怕晚了就凉了。”
说完,她装没看到被打的连翘,朝南宫婳尴尬的一笑,端着药就准备进屋,正在这时,南宫婳懒懒扫了明霞一眼,不紧不慢的道:“慢着,把药给我看看。”
明霞步子一滞,下映的高底花鞋往后挪了挪,眼底闪过一抹冷色,她就不信大小姐这不懂医术药理的人能看出什么,想到这,她慢慢转身,转了转眼珠,将手中的药汁放到南宫婳面前的雕花大桌上。
看着还冒热气的药汁,南宫婳将它端起来放到鼻子前闻了闻,脸上闪过一抹虑色,随即一张脸冷成了愠色,当即,她将手中的药碗重重顿到桌上,抬眸冰冷的睨向明霞,朝身侧的喜妈妈道:“来人,扣住明霞!”
喜妈妈一使眼色,春、秋两婆子迅速上前,将还一脸迷茫的明霞扣住,将她咚的一声押跪在地上,明霞眼神闪烁,以为大小姐看出什么来了,忙心急的道:“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明霞好端端的送药来,你为什么叫嬷嬷们扣住我?奴婢犯了何罪,难道你想滥用私刑?”
南宫婳满目冰凉,冷冷抬起头不去看明霞,而是看向院外的方向,朝喜妈妈道:“怪不得母亲的病一直不见起色,且有越来越严重之势,原来竟有人给她下毒,喜妈妈,谴人去请父亲来!”
喜妈妈一听,忙道:“大小姐,侯爷不在家。”
“那就请老太太来,今天我定要为母亲讨个说法,定要揪出到底是谁在后边毒害她。”南宫婳说完,喜妈妈忙朝冬婆子招手,冬婆子手脚利索,抬腿就朝院外走去。
冬婆子一走,明霞吓得身子猛地一缩,怔怔的盯着南宫婳,脸色攸地苍白起来,大小姐不懂药理,怎么知道这药汁有问题?
南宫婳狠狠睨了明霞一眼,又看向身后的玉萼,朝她道:“去把母亲请出来,外边空气清新,让她呼吸点新鲜空气,顺便下侯府贴子把陆医正请进府来。”
玉萼应完声,招呼小丫头去请陆医正,自己则领人进主屋去请夫人。
南宫婳看着跪满地的奴才们,气得拂紧心口,沉声道:“今日这汤药有事,你们全都脱不了干系,先起来!”
奴才们一听,又是一阵骚动,慢慢起来站到边上,个个疑惑的看向明霞,大小姐说这药汁有毒,药汁一直由明霞送来,不是她下的是谁,明霞如此连累众人,想到这里,大伙看着看着眼就剜成了刀子,直射向明霞。
陆医正?明霞脸色稍稍缓和些,陆医正是苏姨娘的人,就算请来也是替苏姨娘说话,看大小姐如何发难,说不定还会自讨苦吃。
南宫婳看着眼底隐隐有些得意的明霞,又看了眼桌上的药汁,如果她会行医问药,早就看出药汁里的古怪来了,可惜她不会,这一切都是她猜的,这一次就看自己猜不猜得对。
前世,一个月后就是宁国寺智觉大师召收女医弟子的日期,智觉大师精通五行风水、行医问药之术,他医术高超,手下高徒无数,能和他学医术是三生修来的福分,但他挑选弟子的条件颇高,一般人入不了他的眼,那次招女弟子专为了给城中女眷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