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难犹疑了。
“卢某相信在此期间,将主断不会任由手下孤苦伶仃——那女营就是为手下将士所准备,对此王兄想必明了,而王兄不准备把家中老娘、婆娘还有孩儿从宋国接出来?时隔六年,恐怕你那孩儿根本不认得你!”
“这……当然要接,可……”
“凭将主的缜密,未婚的后生晚辈都有考量,想必你我也不必忧心家人,可接出之后,王兄你家中老娘和婆娘如何安置?让她们和你共享荣华?还是共度苦难?”
“这……共度苦难?从何说起?”前半句听得王难宽心不少,但后面的,他就难免疑惑了。
卢守仁不再绕圈子,直接说道:“此次离开灵州跟随拓拔李氏到夏州,将主选你我带队,一为掩人耳目,二则为接回将士家眷,并非你我最优,而是最适合……”
“这……”王难并非迟钝之人,卢守仁说了这么多,他再不明白就真的是蠢人一个了。
面对王难的迟疑语气,卢守仁再不想留什么情面,“将主手下虽说用了很多异族人做统兵之人,据说那均为杀戮场上优选之人,任一个都不输你我,然则我汉人也为数不少,不提程守如,单说闵文侯、关河西、金骞哪个是等闲之辈?还有那芈氏三兄弟、窦祖承杨靖一众后起之辈……虽仅十数万人,将主手下已是人才辈出……”
听着卢守仁的细细话语,王难心底涌起了一阵危机感,连同守在门口戒备的魏莽也是感同身受。
卢守仁发现王难还算能够听得人言,索性把心中所想直接说了出来,“如今将主以驻扎在灵州,想必很快就能尽收人心,届时必会发掘诸多人才,待到统辖河西,声名显赫之时,恐怕在宋国不得其用之人也会往投……诸人都在努力,你我如此懈怠,长此以往,我等有何脸面身居高位?”
“这……”听得最后几句,王难总算彻底清楚卢守仁说话的目的,不由得满脸惭愧。
打铁要趁热,说话要说透,卢守仁是坚毅的性子,丑话狠话既然开了头,就不要想着含含糊糊,“将主派我等回来,接送将士家眷只是顺手之事,真正目的是助拓拔李氏稳定夏州,压制党项鲜卑的外离之心,此乃将主原话,王兄你也曾当场听过……卢某这些日走了诸多地方,现已摸查清楚一些野心勃勃之辈,如今只需商议如何应对,只是……计策是应有之意,行事之人却务必更加精锐,王兄你敢确保手下人手得力否?”
“守仁老弟,莫要咬文嚼字,你是虞候,又不是欧阳那个书生,听得王某好累!”王难有个混不吝的性子,但知错听人劝也是他的优点,抱拳连连作揖道:“哥哥知错了,兄弟且饶恕则个!”
卢守仁愣了一下,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改用白话说道:“王兄啊,非是卢某多嘴,你这懒病真需收敛一二,若是换在灵州,恐怕将主还有那蓝眼睛魔鬼都饶不了你,蒙眼驴子那物件你想试试?”
王难猛然打了一个冷颤,“兄弟,你怎比书生的话还要多!哥哥都讨饶了,你可莫要吓我!”
卢守仁盯了他好一会,才松弛了下来,“从即日起,除却轮值士卒,王兄你要严控内务纪律,还要保证余下人等至少每两日一训,一月之后,某要看到一只百炼精兵,王兄可能做到?”
王难收了之前的作态,正襟危坐,做了一个抚胸礼,“好,就请兄弟为我督阵,一月之后,定会整训一只百炼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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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勃勃,(381-425)原名刘勃勃,匈奴铁弗部人。南北朝事情,前秦天王苻坚任其父刘卫辰为西单于,统领都摄河西诸部,407年,刘勃勃杀其岳父鲜卑人没弈干——苻坚部属,并吞其部众,自立为天王,大单于,定国号“夏”,年号龙升,定都城统万城。
②大夏,赫连勃勃国号,因其为匈奴血裔,史书中记载为胡夏。
③无定河,也称生水、朔水、奢延水,是黄河的一级主要之流,发源于今陕北榆林定边县白于山北麓,流经定边、靖边、米脂、绥德、清涧,由西北向东南全长近五百公里汇入黄河,河口位于清涧县。因为该流域多年水土保持不利,如今面临河水量变小、含沙量加剧以及水流淤积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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