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怎么做,才能消去他的恨?他的父帅,大哥大嫂总是活不过来了,他总是恨定了我。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以前读诗吟词,不明白人们述说不尽的,为何大都是无奈的苦痛和忧愁,原来人生,本就是哀。
隔门的另一侧,叶家杭从安坐静候到来回踱步,几次悄悄地从珠帘缝隙观察,室内静得似乎连空气亦凝结了,唯有莲花漏里的水,在均匀缓慢地滴下。
她缩在榻头,象受伤的小兽,长睫微合,肩头轻颤,雪白的脸上泪痕宛然,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肯哭出声来。
叶家杭眼睁睁地看着,想不出办法哄她再展欢颜,只觉得一颗心时而像被什么死死地捏住,时而像是摔进了油锅,被烈火往复煎熬。
阴沉着面孔出门,刚要带阿野去找岳霖,又想那畜生既然丧心病狂地将她刺伤,必定是下了狠心要恩断情绝。
姓岳的,小爷与你本是对头,你既做得初一,向她身上和心里刺剑,那便别怪老子做十五,也给你他娘的来一刀。
念头转过,附着阿野的耳朵低声吩咐片刻。
太阳开始西移,室内却依旧没有动静,叶家杭终于忍耐不住:无论如何不能由得她继续折磨自己,阿娘寻问几次了,她的面子乐乐总是给的。
正欲到隔壁请贵妃大驾,陈猛通报:阿蛮求见。
湖州第一名伶,蕙质兰心,才情出众,乐乐曾说与她极是投缘,她定能劝得了她。少年当及眉花眼笑,随及却驻足:她如何知晓乐乐在客栈?是了,陈少歧是那畜生的死党。
伤情的少女得到消息,暗忖:她定然知道三哥哥的最新情况。挣扎着下床,洗去脸上泪痕,对镜理好衣衫,强作欢颜地接待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