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母亲的心里,也在那一刻把老大当成了娘的主心骨。
这些年儿子一天天长大成人,大仓娘内心里对老大的依赖也越来越重。
虽然家里有什么事还是母亲做主,但是母亲做主的都是些鸡毛蒜皮。
那些有原则性的大问题,母亲其实就是个汉献帝。
这种有名无实的当家,母亲可没有大权旁落的失落感。
而是发自内心地欣慰。
只要日子过得好,吃穿不愁,柜子底下藏着可以自由使用的几万块钱,鬼才愿意费心劳神地当家呢!
切诺基在大家的旁边停下,随着车门的开闭,大仓和英子从车上跳下来。
心情大定的大仓娘看到世上最亲的两个人朝自己走来,不知道为什么,瞬间感到失去了以前的刚强。
像村里其他普通妇女一样,在亲人面前感觉委屈极了,软弱极了,不知不觉再次泪流满面。
“娘——”英子惊叫着加快脚步,走过来的同时喊了一声“大舅”,然后就搂住了母亲:
“娘你怎么啦,怎么哭啦——”
问到第二句的时候,英子的声音就沙了,眼泪陪着母亲簌簌地流下来。
长这么大,也就81年大哥被打,母亲给自己和大哥准备了俩包袱那天晚上,她见母亲流泪哭过。
如果母亲是个眼眶子软的人,整天动不动为不为事就掉泪,那么她的眼泪不值钱。
可是母亲眼眶子如此硬的人,不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母亲的眼泪,英子心里就难受极了。
她一边搂着母亲陪着掉泪,一边掏出手绢给母亲擦眼泪,她都哭得呴呴的了,还一个劲儿安慰母亲:
“娘你别哭啊娘,有什么事跟大哥说啊——”
看到闺女心疼自己哭成这样,母亲心里又温暖又难受,她反过来伸手给小棉袄擦眼泪:
“俺英子不哭,没事,没什么大事——”
好吧,大仓瞅了一眼搂着哭成泪人的母女俩,暂且无视。
然后狠狠瞪了满面泪痕的二仓一眼,不问青红皂白先来了一句:“看你那点出息!”
二仓前些年为了学习的事,没少挨大哥的揍。
学习这事,越笨的越容易挨揍,但是越揍可能就会越笨。
不得不承认,就二仓这五行属榆木的疙瘩脑袋,如果不是在大哥的棍棒底下,无论如何他考不出去。
但也因此让二仓坐下病了,在所有弟妹当中,属他最怕大哥。
现在一看大哥瞪他,吓得尾巴棍子都麻了,泪珠滚到腮边都停下不敢动弹。
“大舅!”大仓过去挽着大舅的胳膊,“别在外边站着了,家去吧!”
看到大外甥回来了,大舅何尝不是跟大仓娘一样的感觉,心情瞬间大定。
可是大定归大定,牵涉到他二舅,长辈之间的事儿,做外甥的又能怎样呢?
他不可能去把自己的亲舅打一顿吧?
大仓绝对做不出那样的事来。
当然,大舅现在想的绝不仅仅是春平的问题。
刚刚大仓和英子一边一个下了车,双双走过来的时候。
又有半年没见英子的大舅现在看到英子,有一种被晃了眼的感觉。
外甥女自从长开了以后,小模样那是一天一个样儿。
她怎么可能长得这么漂亮呢?
真的,大舅活这么大年纪,也经常看电影,看电视。
但是从来就没见过像自己外甥女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此时英子跟大仓双双对对而来,在大舅眼里,那简直就是神仙美眷,天生的一对。
多么般配的一对儿啊——但是不得不说,大外甥大高个帅则帅矣,就是穿着打扮有点土了。
平常当大舅的觉不出大外甥土,但是跟英子并排走来。
越看越土。
英子洋气啊!
大舅相信英子走在全国最大的城市里面,都能把最大城市里面最洋气的闺女比得土气。
这么好的闺女,你说大舅内心里怎么舍得让她嫁到别人家里去?
大仓娘这些年还整天为老大的亲事犯愁,四处奔走。
上哪奔走啊,眼前明明有个全世界最好的放在这里。
——当然,这都是大舅让外甥女晃了眼,发急!
他已经知道了英子是大干部家的孩子。
这要放在古代,那就是流落民间的公主或者郡主。
大仓娘也说了,现在英子的小姨找上门来,那么英子的爷爷奶奶找上门来也不远了。
一句话,咱们家没资格娶英子。
不敢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