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县的村民们对粮食有特别的渴求，可是说是顶礼膜拜。

何天明就说，卧虎岭方老六他爹在喝饭的时候，总是用手指把碗再刮一刮吃掉。而方老六他娘也在有时候，煮的饭少了，自己只吃一碗，吃完后在碗里舔一舔，舔得干干净净的。老太太不仅舔碗，就连吃红薯时，也从来不剥皮，他们家的那条瘦狗在老太太吃饭时，就不到老太太的跟前，只跟着小孩子们拾红薯皮吃。

王国鼎说，老何啊，俗话说民以食为天，老百姓们对种粮食最上心，那是他们被饿怕了。不过，现在已经是改革开放的年代了，光种粮食，小麦了，红薯了，那永远也富不起来。

何天明望了望远远近近在农田里劳作的乡民们问，王书记，你想在咱们卧虎岭推广什么呢？

王国鼎说，种蔬菜，种瓜果！蔬菜和瓜果的效益比粮食要高得多。

何天明说，是啊，那是肯定的。我也曾经算过一笔帐，一亩地种菜的效益要比种粮食高出5倍。

王国鼎说，咱们就是要给群众算算这个高5倍的帐。

何天明说，这里的群众种粮食种了几千年了，在他们眼里也只有粮食，狗日的……粮食！一下子让他们改种蔬菜，怕他们接受不了。

王国鼎说，这个事得本着群众自愿的原则，咱们做好引导工作，主要是技术和销售服务。这些天我常在想，咱们杀虎口境内有一个8万人口的红阳精工，有一个几千人的导弹旅，你算算，他们每年、每月、每天得消耗多少蔬菜和瓜果？这些东西都是外地长途运送过来的，成本很高。如果咱们杀虎口的山上种上果树，田里种上蔬菜，就地转化，销路根本就不用愁。

何天明一拍大腿说，好啊，王书记，就是啊，我们原来怎么就没有想到动动这两家军工单位的脑筋呢？国营单位的人手里有钱，只要我们的蔬菜和瓜果新鲜，那肯定能卖上好价钱。

王国鼎说，不错，咱们就围绕他们做文章，这也是外地人说的“城郊型经济”。咱们就把杀虎口定位于红阳厂和导弹旅的副食供应基地，先从蔬菜和瓜果做起。

何天明说，好好好，果木见效较慢，怕群众等不及，咱就动员他们先从种菜种瓜开始。

王国鼎说，好，先找几家有经济头脑的人家，让他们先带着种瓜种菜，等他们手里见着钱了，那家家户户都会跟着学。毕竟，种瓜种菜也难不到哪里去。

何天明说，好好，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