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彦年说完,有些爱怜的摸摸李本奇的脑袋。
少年低垂着脑袋,似乎在低泣。
程老爷子目露不忍,对程水说:“你父亲只得了你一女,但跟我说过,曾将李本奇祖父视作幼弟,他叫你一声亲姑姑也使得。”
程水默然,心也软了三分,即使知道其中肯定还有内情,也没忍住上手抚了抚少年的肩膀。
这一伸手,却见少年似乎克制不住,扑倒在程水怀中,大哭道:“姑姑,我只剩你一个亲人了。”
程水只得缆住他,轻轻的拍打着少年后背,不时抚摸着他的脑袋,安抚情绪。
待到情绪缓和,李本奇才有些羞赧的抬起头,跪坐在她身旁,拉着她的衣角。
程老爷子接着说:“因着李家势弱,你父亲也不曾入李氏家谱,想着往事了了,所以不曾跟你提起。后来等你出嫁,他便只嘱托我暗中帮衬。”
“我本是一个流浪乞儿,得你父亲姓氏,受你父亲所托。若不是奇儿一人独木难支,这一切前尘往事……唉。”程老爷子无奈,又咳喘起来。“老夫年过半百,也恐事有不及,虽决定告知于你。”
见程水沉默,程老爷子又道:“我观你现在虽坐于深山宅院,仍能稳操胜券,便知你是有这个本事的。”
赵彦年也劝道:“李氏如今七零八落,商队四散分离,以走商游商居多。若能整理妥当,在增城也能算一方势力。”
这两人的意思,程水算是明白了,说好听点就是让她帮帮李家。说不好听就是给李家打打白工。
但是扭头看见李本奇,少年人目光灼灼又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
程水说道:“让我回去想想吧。程老村长夸赞太过,我一村中妇人,知晓自己几斤几重,万不敢,自以为是。”
“好。”
……
送走程水,赵彦年又坐回程老爷子身边。
他拍了拍李本奇的肩膀:“不必着急,你姑姑今日骤然听闻这许多事,是该仔细思量的。”
李本奇摇头示意:“我并不着急,只觉得内疚。因我之故,拉姑姑下水,为这多事情烦忧。”
程老爷子安慰道:“也不光是为了你,现天灾人祸不断,谁能独善其身,你姑姑会想明白的。”
“我明白了,我现在要做的是跟赵先生多多学习,争取早点能学有所成,才好帮助姑姑。”李本奇坚定说道:“也要继承我祖父意愿,重振家业。”
赵彦年和程老爷子相视一眼,都老怀欣慰。
“咳咳咳,咳咳,咳咳。”正当时,程老爷子又大咳起来。
“程老爷,您这咳疾几日未愈。不若我去请那十里村的老神仙来给你看看?”赵彦年关切道。
李本奇也有些紧张。
“无碍,家中汤药不断,我这是年纪大了,风中之烛而已。”程老爷子婉拒。“那老神仙只是古稀之年尚存,众人多夸赞了几分罢了。”
见程老爷子不愿,赵彦年只得作罢。